无人怀疑死因(35)
我们总算明白富婆临死前那句话的意思了。
这个可怕的女人,她最后的这一招出奇制胜地赢了我们,她故意逼着三木杀死了她,以便使我们受到现在这样的折磨和诅咒,她从自己的经历和下场预料到我们将会以同样的方式受到同样的惩罚。
我知道惩罚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十六章
大房子就像一座阴森的坟墓,极其压抑的环境使得我们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我每晚睡觉前都要仔仔细细地检查房门有没有锁好,半夜惊醒也要再检查一次。
我的枕头下面压着一把锋利的菜刀,那冰冷的锋刃在我的灵魂里闪着钢蓝色的光,发出刺耳的霍霍之声,把我的梦境割得支离破碎。
一天夜晚,三木又出去了。
他最近总是神出鬼没,一个人跑出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早早服过药后躺在床上等待自己跌进梦的旋涡。
不知什么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惊悚使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在我的眼前,一个黑色的人影正俯身看着我。
“三木!”我惊叫了一声。
“嘘……”三木冲我竖起一根指头轻轻晃了晃。
“怎么了?你想干什么?”我一下子坐了起来,躲开他的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
“别出声,我只想告诉你我做的一个梦。”三木像患了梦游症一样,怔怔地看着我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进来的?”
我看了看房门,房门敞开着,从外面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在房间里形成一个可怖的阴影。
三木并不理会我的问题,只是顺着他的思路叙述着他的噩梦。
“我看见自己躺在水底里,水特别清,我看得特别清楚,那就是我。我陷在水底的淤泥里,越陷越深……黑色的污泥……滑溜溜的……我喘不了气了……”
说完,他直起身来,慢慢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惊慌地跳下地把房门锁好,又试着用手拉了拉,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了下来,但再不敢闭眼。
第二天下午起床时我发现三木已经出去了。
昨晚的事情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十分后怕:他会不会是想杀了我呢?是不是看我醒了才没有下手?
我一个人光着脚蓬头垢面地在房子里转着,无心洗漱,也不想吃东西,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头脑渐渐麻木成一片空白。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三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神色立刻变了。
“你怎么啦?”他慌张又不解地问。
我恍惚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我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剪刀,阳台上的几盆花已经被剪得七零八落,枝叶和花瓣掉了一地。
“我……”我举起剪刀茫然地看着,一时也弄不清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你想干什么?”三木退后了两步,双眼紧紧盯着我手中的剪刀。
“我……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想修剪一下……”我清醒过来,扔下剪刀慌忙逃进了房间里。
我把背紧靠在房门上,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竟会不知不觉地把花全都剪秃了?
这么变态的举止,我的精神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行,我得离开这里了,这座大房子就像是一座终日不见阳光的大坟墓,已经把我们弄得都不正常了!
“砰砰砰!”
房门突然被敲响,我吓得跳了起来,紧张地攥牢了门把手,僵持着。
“梅子,快开门!”三木在外面叫道。
“什么事?你就在外面说吧!”我隔着门说。
“你怎么啦?为什么不开门?”三木又用力敲了几下。
“你要干什么?”我紧张地问。
“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换衣服呢……”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三木的脚步声走远了,急忙打开衣柜收拾东西。我把所有衣物一古脑儿塞在一个包里,然后藏在了床底下。
我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看看自己没什么异样,这才慢慢推门走了出去。
三木正靠在厅里的酒柜前喝酒,他的胡子有很多天没刮了,头发也篷乱不堪,衣服皱成了一团。
他斜着红红的眼睛扫了我一眼,又拎起瓶子倒了一杯。
我警惕地看着他,天知道他又会弄出什么事来。
“你最近在做些什么?”三木问道。
“什么也没做。”我回答。
“你不再写作了吗?”
“不,我再也写不出东西来了。”
我已发现自从富婆死后我的才思似乎已经枯竭了。
“那么你最近又在做什么?”我问。
“我跟人赌博,输了很多钱,我很快就要债台高筑了!”三木的眼睛更红了,他垂头丧气地仰头干了一杯酒,“我想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
“你想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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