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旅馆里马本志正召集黄原省的几位老乡开会。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眼睛红红的,嘴唇上也起了几个大泡,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今天在庭上有些人又不听招呼,乱鼓什么掌?”马本志凶狠地盯着络腮胡子说:“你要把你的人管好。”
络腮胡子向马本志拱了拱手:“我已经骂了他们了。不过,今天在庭上听那个律师说好像海娃子不是那个多吉打死的?我都听糊涂了,那是哪个打死的呢?”
马本志问马兴海的弟弟:“海娃子那天到公主桥镇到底是做什么生意?你晓得不?你说海娃子那天带了十二万元钱在身上,是真的吗?”
马兴海的弟弟名叫马兴河,就是休庭后与刘宏超握过手的那位。他有点犹豫地回答:“我哥做生意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我们是各做各的,具体这次他是做什么生意,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确实是在头天取了十二万元钱去的公主桥镇,后来这个钱就不见了,另外,他手上戴的一枚宝石戒指也不见了,只有金戒指和金项链还在。”
“哪天早上那么早他去哪个地方干什么?海娃子到你那儿住时没有说他要做什么吗?”马本志问马兴海的表弟。
“马兴海是九月九号下午五点过来我这儿的,他只说要做一笔大生意,具体是什么生意,他不说,我也不好问。那天晚上我们看了一会儿电视就睡了,马兴海早上天没有亮就起床走了,我迷迷糊糊的也就没有问。”
马本志又问络腮胡子:“你们两个不是经常在一起跑单帮吗?你会不知道海娃子到底在干什么?”
“这一次确实不知道。马兴海有时候有些神神秘秘的,前段时间听说他要做一大笔生意,正在凑钱,但问他,他只是笑,没有说。”
马本志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说:“我一再告诫你们正当生意尽管做,但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出了事不得了,出了事自己倒霉不说,婆娘、娃娃都要跟着倒霉,我们黄原省的人也要受牵连。你们大家好自为之。”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马兴河急着问。
“现在我们不能散,先再等个把星期,到时候如果法院拖到不办,我们再去闹。我们的人不能白死,总要有个说法!不然人家会笑话我们的,我们大家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地方立足?你们说,对不对?”马本志坚定地说。
“说的对,我们都听你的。”人们纷纷表态。
刘宏超被登巴、拉姆和多吉的乡亲们簇拥着回到了金珠旅行社。人们纷纷向刘宏超和文小华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多吉的母亲双手合什,口中念到:“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她不断地向刘宏超作揖,刘宏超也不停地说:“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拉姆笑着对刘宏超和文小华说:“这个官司看来是赢定了,谢谢你们了。既然证据都存在重大问题,就应该判无罪嘛!法院为什么不马上宣判呢?”
刘宏超笑着回答:“这就是中国的国情,实际上你也很清楚,公、检、法是一家嘛。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肯定要照顾的,现在法院延期宣判,就给了控方以充分的时间,让他们再去找证据嘛。但是,我相信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本案中多吉是无辜的。”
登巴高兴地笑着说:“我们相信刘老师,刘老师今天确实是抓住了要害。我认为这个官司胜了,多吉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了,你们说是不是?”
“是,我们感谢刘老师!”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喊道。
“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喝酒,吃坨坨肉,不醉不准走。”登巴向大家宣布。
大家听说登巴要请喝酒、吃坨坨肉,更高兴了,笑声、兴奋的叫声把金珠旅行社的屋顶都快掀翻了。
刘宏超把登巴、拉姆叫到一边对他们说:“我不是泼冷水,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离胜利还远得很,这中间还有很多变数。”
“什么变数?”登巴不解地问。
刘宏超接着说:“比如第一,控方把那枚弹头找出来了,那枚弹头是完好的,当然就对我们有利,但如果确实被打裂了,就对我们非常不利,当然,我还有理由去抗辩。”
听到着儿,登巴不解地问到:“如果弹头真的打裂了,那还怎么去辩呢?”
刘宏超笑了笑说:“警方并没有把尸体内的弹片取出来呀!就算是弹头打破了,没有与尸体内的弹片比对,也不能完全确认就是那枚弹头留下来的啊!弹头在墙上打了那么大一个坑,也有可能是在墙上打裂的呀!你们说是不是?”听刘宏超这么一解释,登巴他们才恍然大悟。
刘宏超接着又说:“第二,是我最担心的,就是法院最后向控方妥协,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硬判。当然如果他们硬判我们还可以上诉,但赢的希望就不大了。所以说,现在我们还只是赢了第一回合,可能以后的路还很长,斗争也还会很激烈,大家现在不要高兴过头了。另外,我想请登巴想办法去查一查马兴海在边巴乡做生意的情况,他做什么生意?和那些人打交道?注意,一定要暗中进行,注意安全。你说行吗?”
“没有问题,我安排就是了。这个马兴海是有点怪,他那天跑到招待所去干什么?头上还挨了一枪,还说带了十二万元钱?”登巴十分痛快地答应了刘宏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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