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轮回_jianke200 【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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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突变

 

PART 1. 今天的天气异常的阴沉,整个世界似乎也因此而失去了那鲜艳的色彩,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灰色的基调里。  林原静静地躺在水晶棺材里,身边摆满了花篮和花圈。念完了悼词,我跟随着人群沿着那水晶棺材走了一圈,向逝者做最后的道别,最后默默地目送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他推向火化间。  追悼会持续了近一个小时,除了悲痛之外,我的心中还有着另一种酸楚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完全来源于她——郁兰。  从头到尾,整个追悼会的过程她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直到林原的遗体被推走,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去之后,才慢慢地朝着门外走去。  而我,从一进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偷偷地关注着她。我知道她正默默地承受着悲伤,虽然她并没有哭泣。  当她离去的时候,我仍然站立在角落上的一根柱子边注视着她,但她却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她那回响在这空荡荡的厅堂内的清脆的脚步声,随着她的离去而渐渐消散,我只能默默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天空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站在雨中,我的心里不由又泛起一阵酸楚。我抬起头来,仰望着那片灰色的天空,轻轻地感叹道:“郁兰,你可知道你心中那每一分的痛苦,都会加倍地映射在我的身上。”  拖着疲惫的步伐,我漫步在雨中,任由这温柔的雨丝散落在我的身上,浸湿了我的衣衫。  从这里到车站,至少要走上半个小时,郁兰她……想到这,我加快了步伐朝着停车场跑去。  路上行人稀少,很快我的车就赶上了郁兰,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拉开车门,我对着浑身已经湿透的郁兰说道:“上车吧,雨大了,我送你一程。”  郁兰用手轻轻理了一下被雨淋湿的头发,什么也没说,坐上了我的车。  “回学校吗?”我发动了汽车。  郁兰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驾着车往医学院的路上驶去,一路上我不时地去看驾驶室内的反光镜,关注着郁兰的神情,然而她依旧和在殡仪馆中一样,不仅一语不发,而且双目无神,只是麻木地坐在车内,呆呆地望着车窗外。  雨渐渐大了起来,天地间被笼罩了一层水雾,让远处的景物在视线中变得模糊。郁兰的那对眸子也如同这水雾一般,失去了往日那清澈与明亮。  “逝者已去,你要节哀才好。”为了打破这沉寂的气氛,我轻轻地安慰着她。我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怎么了,对林原的死反而有点庆幸,也对他有一种嫉妒。  郁兰望着车窗外飞闪而过的景物,长长地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我对她这反常的表现感到焦虑,实在是担心她是否会因此而遭受太大的精神打击而出现意外,于是立即继续开导起她来。  “生活是美好的,回忆只能停留在昨天。我们不应该总是活在过去,而应该去憧憬明天。”说到这,我又一次抬起头向着驾驶室内的那面反光镜瞄了一眼,郁兰对我的这番话似乎无动于衷。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要你一下子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是不太容易,但我希望你能接受现实,而不是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林原是个好人,虽然他已经离去了,但是我们都会记得他,然而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永远活在他的影子里,你还要继续生活下去,组建你的家庭,哺育你的子女……”  说到这,我突然停下来,那种负罪感又一次烧上我的心头。我到底在说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是在安慰着身边的这个女人吗?不是,我只觉得自己所说的和所做的一切,仅仅是想让她尽快地忘掉林原,而由此给自己营造一个机会。我竟然是如此卑鄙!  车,继续往前行驶着,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沉寂,除了发动机那令人厌恶的噪音回响在耳畔之外,我和郁兰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郁兰她是否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路上我都在反复揣摩着这个问题。从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就不敢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丁点自己对她的好感,她总让我感觉到能够看穿我的心思。而方才我竟然在话语中流露出太为之过分的关怀和自私的意图。希望悲伤让她暂时失去那种洞察他人心机的敏感。  是不是学心理学的人都是如此,能够轻易地捕捉到对方内心深处的真实意图?前田丽子是这样,郁兰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虽然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女人,但却在学识上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心理学。  车终于驶进了郁兰所执教的那所医学院,很快到了她所居住的教师宿舍的门口。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这是今天从见到她起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我拉开车门跳了下去,走到副驾驶作为那边替她打开了车门。“我送你上去吧。”  郁兰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允,只是对我笑了笑,然后向宿舍走去。  我默默地跟在她的深厚,走进了宿舍楼的大门,踏上了那条陈旧的木制楼梯,一直将她送到了寝室门口。  我期望着她会请我进去坐上一坐,但是她却没有这样做。打开房门后她淡淡地对我说道:“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好,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的话,随时给我电话。”  郁兰微微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进了屋内,关上了房门。  我慢慢地转过身子,缓缓地向楼梯口走去。这老式楼房的过道光线昏暗,四周又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稍不留神就会被绊倒。  走下了楼梯,我的心情不免有些惆怅,是否是因为郁兰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知道了我对她心存爱慕,因此故意以这种冷漠来暗示我,她的心中只有林原呢?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重新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朝着大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左边的值班室里传来,“陈警官,不坐坐就走啊。”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看门的那老太婆正把脸贴在值班室的那道铁栅栏上朝着我笑。  第一次来找郁兰时,就是她给我带的路,从那时开始我就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她就是那种典型的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刺探别人隐私然后四处说三道四的长舌妇。  “单位还有事儿。”我随便敷衍了一下,赶紧朝着门外走去。对于这种人,你要做的最好就是少和他掺和。  但是当我刚踏出宿舍楼的时候,却猛然停下了脚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周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铁栅栏,皮笑肉不笑的老太婆!  是的,这幢楼房的环境竟然和前不久我的那场噩梦里的环境出奇的相似。难怪我总觉得梦里的那个老太婆如此面熟,原来竟是郁兰宿舍大楼的看门人。也难怪当我走进那间房里郁兰会在里面,因为那本就是她的房间。  我回过身来,比照着梦境所留下的记忆仔细地打量起这幢老式楼房来。  拱形的大门,昏暗的木制楼梯。是的,就是它。郁兰寝室的那扇窗户也正是在我梦中唯一一扇有亮光透出的窗户。看来那个噩梦似乎真的在向我预示着什么征兆。  我呆呆地盯着郁兰的那扇窗子,心里不停地在想着那个噩梦究竟预示的是什么征兆,就在这时,突然有只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  “陈警官,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勘察案发现场?”  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李默然。  “原来是李教授,您这冷不丁的一下可是会吓死人的。”  李默然笑道:“是你太专注什么事了吧?”说着抬头望了一眼郁兰的那扇窗子。  我有点尴尬,李默然似乎非常明白我的这种心情,还没等我说话立刻又把话锋转了开去,“郁兰的情绪怎么样?”  “不是太好。”  “等她自己静静或许更好,现在这个时候去劝她只会让她更伤心。对了,我正好想找你,有空的话歪去我的实验室坐坐吧。”  “是不是关于那具尸体又有新的进展了?”  “是的。有一个非常惊人的发现,相信你听了以后一定会大惊失色。”  “哦?真有这么悬乎,那再忙我也得去你那坐坐了。”  李默然的这番话不由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暂时将那个奇怪的噩梦抛到了脑后。  PART 2.  坐在李默然的实验室里,和上次来时一样她替我冲上了一杯香浓的咖啡,然后又拿出了上次用的那个文件夹子,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接过文件夹,明显地感到分量比上回来时重了很多,看来在这段时间里,她费了不少心思。  翻开夹子,战线在我眼前的是一些我根本就看不懂的图片和专业术语。我抬起头来对李默然笑了笑说:“这些东西你拿给我看好比是对牛弹琴,还是由你直接说明好了。”  李默然走到我的身边,拿起手中的笔指着那些图片说:“这些是从女尸身上提取的DNA移植到人体细胞中的细胞分裂过程的图片。”  “哦?这些图片说明了什么呢?”  李默然的神情此时变得凝重起来,突然问我:“你知道不知道‘客隆’技术?”  “略知一二。”  “我从死者的体细胞内提取了完整的DNA,然后利用‘客隆’的技术来复制出死者的部分内脏器官,以此观察细胞分裂的速度,果然,从DNA移植一直到内脏形成,整个周期缩短了几十倍。”  “这是否表示死者是因为患了成人早衰症而快速衰老死亡呢?”我迫不及待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李默然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仔细地观察了整个过程中的细胞变化,和成人早衰症患者的情况根本不一样。”  “是吗?”我皱了皱眉头,开始意识到问题并没有我所想象得那么简单。  李默然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是的,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令人不可思议的景象,死者的各部分体细胞繁殖方式竟然是无丝分裂!”  “无丝分裂?”又一个让我摸不着头脑的专业术语。隐隐约约对这个词似乎有点印象,好像中学时代学生物学的时候提到过,不过是什么概念,早就还给老师了。  “在生物体上细胞繁殖有两种形态,一种是有丝分裂,另一种则是无丝分裂。在以往我们的经验里,人类的细胞是有丝分裂进行繁殖的。”  “这么说来这次的发现在学界上还属首次,那真是恭喜李教授你了。”  “恭喜我什么?”李默然问道。  “这样的发现一旦公布出去一定会引起轰动,说不定你有希望获得诺贝尔奖。”  李默然丝毫没有因这种发现而感到兴奋的样子,相反她对此表现出极端的冷淡,同时用一种带着指责的口吻对我说道:“陈警官,你似乎还没有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细胞无丝分裂的复制方式出现在人的身上,很可能是一种新的疾病。两种分裂方式有着本质区别,正常情况下高等动物体内的细胞是绝对不可能以无丝分裂的方式来进行繁殖的。前次我们所谈到的早衰症是一种基因缺陷所导致的疾病,这种缺陷来源于家族基因遗传,但现在我们所发现的这种病症却并不是由于基因缺陷遗传所导致的。还记得上回我跟你提到过的在尸体的DNA内发现CSA和CSB这两个与早衰症有关的基因吗?”  “记得,当时你说在进行对比时发现什么配对不太一样。”  “是的,碱基配对。从外观和大概的结构上来看,发现的这两个基因与CSA和CSB几乎完全一致,但对比之后,至少发现有八处碱基配对不同,因此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死者体内发现的这两个基因,不是CSA和CSB,而应当属于它们的类似基因。”  “这么说来导致快速衰老并死亡的秘密是不是就在这八种不同的碱基配对上?”  “不错,你看这组图片,”李默然说着从我手中接过了文件夹,翻开了其中的一页,指着上面的一组图片说道:“这些是我用电子显微镜观测到的碱基配对的情况。让人的细胞从有丝分裂变成无丝分裂的,正是这两个基因的作用。正常人体内是不可能出现这种基因的,我几乎查便了所有的遗传病基因图谱,都没有发现任何能够引起这种缺陷基因突变的父代基因的存在,所以,导致这两个基因出现的唯一原因只能是外部因素引起的基因突变,在专业上我们称为诱发性基因突变。”  “诱发性基因突变?”对于这个术语,我又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基因突变是基因结构的改变,例如成人早衰症的那两个缺陷基因就是突变导致的,不同的是这种突变是自发性的突变,通常是在遗传过程中发生的。而我们所发现的这两种基因的突变却属于诱发性突变,是一种外力的作用。这种改变细胞分裂方式并同时能让动物体存货的基因突变,改变了整个生物的根本性状,绝对不可能在自然条件下发生。”  “这么看来,你是认为死者的这种基因突变是人为因素造成的咯?”  李默然沉思了一会,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目前的技术的确已经可以做到去改变生物的基因结构,像青霉素的批量生产就运用了这种技术来提高产量,但是直接改变细胞分裂的方式,还没有听说过这种技术,可以说以目前我们对DNA生物科学的掌握程度是几乎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那你认为这种突变的诱因是什么呢?”  “病毒。”李默然用沉重的语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病毒?病毒也能引发基因突变?”  “理论上是可以的,当然也可能是辐射,环境污染等因素,不过我认为可能性最大的还是病毒,这点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如果这种基因突变真是病毒引发的话,就极有可能会传染。”  我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此,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是很危险。”  “还不仅仅如此,如果这种病毒是在自然状态下进化产生的,那也许还不至于让我们担心,毕竟在人类数万年的进化过程中没有发现过这种怪病,就算有,也一定非常少见,不然不可能从来就没有这种病例报道,因此至少我们可以认为病毒并不会直接传染给人类,同时也不会在人与人之间进行传播。不过如果是像SARS病毒一样,是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病毒的话,就完全不同了。”  “哦,为什么?”  “如果是从实验室内外泄的话,这种病毒很可能在自然界中找不到能够灭活的天然药物,必须通过基因疗法进行预防和治疗,但是由于它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除了制造者外没有人清楚病毒本身的结构和致病原理,何况这种病毒所导致的病症又根本无法用目前的技术去理解,从发病到死亡周期很快,在治疗和预防上会变得很困难。就像人类获得性免疫综合症一样,二十多年来一直没有研制出有效的药物来彻底根治,也没有开发出有效的疫苗。如果这种病毒和‘伊波拉’病毒一样可以通过水和空气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话,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我想应该是其他的传播途径,不然的话林原曾经与孟娜有过这么多次亲密的接触,早就被感染了。”  “话虽如此,病毒和细菌不同,病毒的最大特点就是会变异,会进行蛋白合成反应,变异又往往会改变病毒的传播途径。不过前我还没有发现这种病毒,死者已经死去多年,体内的病毒一定早就死亡,不太容易被察觉,只能通过DNA复制技术让死者的体细胞复活,然后再进行观察,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还需要一点时间。”  “那么如果真是病毒引起的基因突变的话,你认为在自然界和实验室两者之间,哪种可能性更大点?”  “实验室”李默然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我明白了,要是你真的找到这种病毒的话,那么孟娜和这个至今身份未明的死者就很有可能是被谋杀的了,用一种超乎我们想象的生化武器。”  李默然微微地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这个假设表示着赞赏。  “那么我先告辞了,谢谢你给我提供的这些线索。”  “不用那么客气,现在我还没有能给你确切的定论。”  我笑道:“这点我很放心,我相信你很快会有新的突破。”  “你这是在奉承我呢,还是在我施加压力?”李默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怎么会,李教授你可真会说笑。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有什么新发现随时通知我。”  “那当然。”  “对了,差点有件重要的事忘了请教你。”  “哦,什么事?”  “前不久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案件,是有关诅咒的。”临走之际我猛然想起了那两名保安的离奇死亡。  “诅咒?”李默然显然对此颇有兴趣。于是我便把这几起案件的情况简单地向她说了一下。  李默然听完了我对案情的叙述后,要求我最好能够安排一个时间带她去案发现场看看,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我先向她提供一份尸体检验的鉴定报告。  在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便匆匆赶回单位去找萧强要尸检报告了。  PART 3.  给李默然送去尸检报告后,已是傍晚时分。在路边的一家小面馆随便吃了碗面条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虽然今天因为郁兰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不过在工作上的收获不小,孟娜的死很有可能从当初的自然死亡的定性变成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件,虽然目前一切仅仅还停留在推测的阶段,不过我对李默然很有信心,我坚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在那具尸体身上找出这种病毒。  一切都进展得比较顺利,只有“镜湖山庄”内的“女幽灵”一事,至今让人匪夷所思,摸不着边际。想到这,我又一次走到电脑桌前,打开了电脑,登陆上QQ,期望着写那篇“借尸还魂”的作者能够加上我的QQ.但是当QQ登陆上后,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加我为好友的信息。  难道作者没有看见我给他的回复吗?我急忙点进了搜狐频道的网站,再次打开那张帖子,但是在回复栏中却没有找到作者所留下的只字片语。  “也许作者从写完此文后一直都还没有时间上来看读者的反应吧。”我心中默默想着,把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开始继续分析起案情来。  夜色慢慢深沉下来,电脑的屏幕也因长时间没有操作而被系统自动关闭,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喵,喵——”窗外又传来了野猫交合时所发出的叫声,凄厉刺耳,让我的内心再一次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终于,野猫完成了交合不再嚎叫,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一片令人不安的沉寂。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会是谁在这个深夜来访呢?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门边。  “咚,咚,咚”门又被轻轻地敲了三下。  我把眼睛凑上了猫眼向外望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奇怪,难道是我听错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悻悻地转身准备回到电脑旁去,可是刚走出两步,身后的那扇门又发出了有节奏的“咚咚咚”的三响,而这节奏明显地比刚才快了一些。  “是谁在和我搞这种恶作剧?”我有点冒火,又一次回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可是依旧是什么人也没有看到。  “到底是怎么了?我明明听到有敲门声,就算是有人搞恶作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消失不见了。;”我的心里正琢磨着是不是由于我精神太紧张而产生了幻听,突然又传来了“咚咚咚”的三声敲门声。  这回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猫眼,我确信门外没有任何人在敲门,更确信自己的确听到了敲门声。  “难道是门自己在响?”我开始紧张起来,浑身直冒冷汗。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的频率越来越快,但门外就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伸出早已被汗水浸湿的手,颤抖着握住了门把手。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我猛地一下拉开了紧锁着的房门,瞬时我被我所看到的这一幕惊吓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正对着房门的楼梯口上赫然正站立着一个身着红色T恤,头上扎着一对麻花辫子的女人,背对着我正准备向楼下走去,在我拉开门的一刹那停住了脚步。  “不可能,不可能,刚才透过猫眼明明什么人也没看见,可现在却突然冒出个人来。”我闭上眼睛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希望一切都是幻觉,在我再度睁开双眼时这个女人会从我的视线里消失。然而,当我睁开双眼时,她却依旧站立在我的眼前。  “是……是你在敲门?”我惊恐地问道。  那个女人依旧背对着我,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是。”  她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颤音,回荡在我的耳畔。  “你是谁?为什么不回过头来?”  女人依旧站着不动,那声音又再次回响起来,“怎么了,你居然不认得我了?当初可是你把我送进了焚化炉,烧毁了我的肉身,现在你却不认得我了?”  “烧了你的肉身,你……你……”我只觉得呼吸困难,这女人脑后所扎着的那两条麻花辫子让我的脑海里瞬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名字——南宫小雪!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她似乎能够听到我的心声。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说呢?”  “不可能,九年前你就死了,你不是南宫小雪,有种你就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我大声地叫喊着,以此来掩饰心中的那种恐惧。  “你真的想看吗?你会后悔的。”  “后悔?”  “读过我日记的人要死,看过我死后样子的人更要死,而且会死得更凄惨。”她的声音冰冷,但中间又夹杂着一种兴奋,一种即将向猎物发起攻击的兴奋。  她的话音刚落,楼到里的路灯便开始快速地闪烁起来,并发出可怕的“嗞嗞”声。在剧烈闪烁的光线中,只见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地转动,她的面孔渐渐战露出来。  正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当我在这不停跳跃闪烁的光线中看到她的那张面孔时,顿时就开始后悔起来,落入我视线的竟依然是两条扎着麻花辫的后脑,她的头上根本没有脸!  我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烈地刺痛,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像后退去。就在此时,只听“劈啪”一声巨响,楼道里的路灯灯泡爆裂开来,四周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黑暗,夺去了我的视觉;寂静,让我的听觉也陷入了失灵的状态。知觉呢?我只感到脸上被毛发擦过,我只知道那是她的那张没有面孔的脸。  紧接着,那麻花辫子缠上了我的脖子,越收越紧,我的意识也随之渐渐模糊,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男人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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