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着脸对母亲说:“妈,对不起,我刚才想跑到小二家去看李凤仙给王彪做道场。所以……”
“所以你就悄悄地跑了是吧?你这个娃儿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我们都给你说了,不准你去丧葬人家,你就是不听。你不晓得妈妈有好担心你呀?我刚才还以为你又出什么事情了,我都快急死了。”母亲嗔怪道。
我知道,我在夜里任性地跑出去会让母亲很担心,但是如果我告诉母亲我想要去看道场,母亲绝对不会同意的。父亲对母亲说过,不要让我参加李凤仙给王彪做的道场。
母亲一个巴掌扬在我的头顶,却半天没有落下来。我知道她心疼我。
“以后不许这样不听话了。你郭大爷和你爸都嘱咐我了,不让你到李凤仙的道场那里去,你就是不听。你要是再不听话妈妈下次可就要打你了。”
我知道妈妈只是吓唬吓唬我,她从来舍不得打我。
母亲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我的身上,发现我的身上有些黄色的土灰还残留在外衣上,她感到颇为吃惊,也对我刚才所说的话起了疑心。
“晓东,你到底到哪儿去了?你身上怎么还有这么多土灰?还有,你的额头怎么青了一块儿?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上了。”
“妈……”我知道再隐瞒下去也无济于事,便把刚才我夜遇李凤英和王学兵一事和盘托出。
母亲听到我说这些惊得合不拢嘴,她惊惧地说道:“我以前只知道他们被逼进了蛮子洞,心想他们可能早就饿死了。结果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活着,真是奇谈。而且 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把死尸的肉当饭吃,一想起来我就觉得反胃。我还在想为什么村子里总是养不了一只狗,原来狗都被他们给偷去吃了。”
“嗯”,我点了点头,问:“妈,李凤英说他们一家人被李凤仙下了蛊,你说这是真的吗?而且李凤英还说,她和王学兵的儿子还被李凤仙囚禁在家里。”
母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让我现在屋里呆着,她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要去找郭大爷。
过了没一会儿,母亲回来了,说郭大爷不在家,不过母亲叫来了郭定国和郭国强。
郭定国和郭国强都是父亲很好的兄弟和朋友,同属于郭家村,又沾亲带故的,所以母亲也坦诚地对他们讲起了关于李凤英和王学兵的儿子被李凤仙囚禁在家之事。
母亲的意思很明显,李凤仙今晚忙于王彪的道场,必定对自家的防备有所疏漏。
不过,唯一让人不放心的是,该怎么样过胡德友这一关。该以什么样的借口到李凤仙的家里找李凤英的儿子呢?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调虎离山”。郭定国或者郭国强借故把胡德友引出来,然后剩下的一个人就潜到李凤仙的家里,去找被囚禁起来的孩子。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说到这里,两位伯伯都答应拯救这个无辜的孩子。不过,怎么样把胡德友这只“虎”给调开却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我灵光一现,说道:“我和妈妈也一起去,妈妈就说我老是睡不着,老是说自己在梦里见到鬼,然后找李凤仙帮我作法。”
虽然这是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但是还能够勉强糊弄过去,毕竟乡里乡亲的,胡德友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如果他家里没有什么猫腻,那么胡德友肯定会答应找李凤 仙给我作法。如果他家里确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他一定会吱吱呜呜,不肯答应帮忙。这也就从反面更加说明李凤仙的家里有什么不能见天的罪恶。
其实我拿自己当这个“诱饵”也有我一己之私的想法,那就是,我想亲眼看看李凤仙那个神秘的房子。
母亲有些犹豫,她害怕我自己把自己卷进去,恐怕又会遭遇什么恐怖的灾厄。
我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便安慰她说:“妈,你放心吧,有两位伯伯在,我们不用怕的。”
母亲这才勉强点头。关了堂屋大门,带着我,跟着两位伯伯往西山村的李凤仙家里走去。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李凤仙家的屋外。李凤仙的屋后有一个小土坡,而那个小土坡又和落云山紧紧相连。
远远看上去,李凤仙的家就如同在一个坟墓前竖立起来的一块墓碑,甚是诡异。
李凤仙的房屋大门口的朝向也很是古怪,居然正对着幽灵潭的方向。一般的村民都很避讳房屋朝向这灾厄频繁的幽灵潭,她家却似乎毫不忌讳。
郭定国打着手电筒,走到李凤仙家的堂屋大门口。只见房门紧锁,屋里也没有开灯。郭定国“咚咚咚咚”地敲了一阵门,门里似乎也没有人答应。
难道说这胡德友也去看李凤仙的道场了?这就让人纳闷了,他两口子可从来不一起出去做一件事情,没想到今天晚上这两个主人家都不在。
兴许胡德友走亲戚去了,郭国强说道。
“走亲戚才好呢!”郭定国笑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串钥匙和一截细铁丝。“前一阵子跟一个开锁师傅学的手艺,正愁没地方用呢!”
母亲却没心思发笑,只是心惊胆战地在旁边催促:“定国,啥时候了还开玩笑,趁这个机会赶快把锁打开,看看她家是不是真关了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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