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把看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峰岸控制住自己,以冷静的语气提问,但他的内心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当时我正到大门口去,打算关上门。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哀叫声——是尖声的哀叫:杀人啦!我走出门口一看,一个年青女人正光着脚在大街上跑……”
“女人?确实是女人吗?”
“对的,没有错。我还以为是秀美姑娘呢。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汽车开过来,突然停下,一个好像美国军官的人走下车,抱着那个女人进了汽车,向国立竞技场方向开走了。”
“美国军官?是真的吗?”
“是的,是个高个子军人,身穿漂亮的制服。”
“汽车里还有什么人吗?”
“这可没有注意。不过我记得那个军人是从汽车的后门下来的。”
“那军官有多大年纪?”
“唔,好像三十岁左右。”
“汽车的牌号是多少?”
报案者摇头说:
“我对汽车可是什么也不懂啊……”
“刚才你说那个女人叫臧‘杀人啦’从家里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后面追赶她呢?”
“唔,这人……她在拼命逃跑……”
“你看到这情形后作出了什么反应?”
“我跑回自己家里。因为我想凶犯还没跑掉,所以立即拔110号电话报案。”
“你没有看见凶手吗?”
“没,没有看见。”
“好。谢谢。”
峰岸叫人把她带回去。在峰岸听取目击者的证言时,鉴别小组的人员也来到了。鉴别小组确认:在大门口的过道,大门以及大街上都流下了血迹。这个情况和目击者的证言是一致的。他们推測那个逃出来的女人在屋里的某处被凶手开枪打中了。
晚上9时,也教是接到报案十分钟后,警方在新罕御苑一带设置了临时检査岗哨。新宿、涩谷和港区的警察分局布置了包围围,在包围网的外围还进行广泛的盘査。
但是到9时30分,检查岗哨还没有发现凶手,也没有找到那辆美国军人乘坐的汽车。那个被枪伤和被救的女人也没有来报案。
难道是美军干的吗?
峰岸知道这个案件已纠缠不清了。如果有美军插手,那么背景就复杂啦。他想起了在案发以前,原田光政有将近十天下落不明。
一个名叫相良的四十岁左右的形警走进厘来。
“那个呼救的女人不会是同谋把?”
相良深思熟虑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不会,除非她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需要故意吵吵禳嚷的。她带着血迹逃出家门,她能够逃到大街上,这说明伤势不严重,但如果不是重伤,她理应尽快地向警方报案的。”
再说,不论是重伤或是轻伤,只要她找医生治疗,医生对于枪伤就要报告警方的。可是,过了一小时还不见有消息,这就证明她没有去找医生治疗,既然没有找医生治疗,她自己又不去报案,这理由只能有一个:她死了!
而且这不是一般的死亡。如果因枪伤死亡,救她的美军一定会报告警方的,不,无论是否死亡,美軍都一定会报告的。
但是现在却没有报告。唯一的理由只能是这个案件牵涉到美军。大概是美军把凶手送到原田家里,为了接应凶手逃走而在附近等侯,不料行凶后用好那女子来访,看到了凶手。那女子惊叫着逃了出来。美军为了灭口,便装着救那女子的样子矛,把她绑架了去。
那女子一定被杀害了。
“我绝不饶他丨”
峰岸自言自语地站起来,他双腿发软,也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去。他听不见其他人和他说些什么,他只是茫然地走出
房间。
“我要杀了他!”
这个念头頑固地在他脑际反复出现。他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一股杀气重重地压在心头。
2
8月20日,法医结束了对父亲和妹妹的解剖,第二天,原田义之为父亲和妹妹举行了葬礼。参加葬礼的来客寥寥无几,除了妹妹的几朋友,就只有父亲的三个出租汽车司机朋友,以及几个母亲娘家的亲戚。
父亲方面没有一个亲戚。
葬礼十分简朴。
原田义之没有准备饭食招待来客。他们在葬礼结束后,简单地慰问了几句话便回去了。
家里空荡荡的。
原田在父亲和妹妹被杀害的起居室坐下。外面有小小的院子,有几棵树,是父亲生前买来种下的。还有几盆花,但现在已经杂草丛生。
原田呆呆地望着外面,眼前浮现了父亲和妹妹的被惨杀的情景,感到揪心般的痛苦。
“你在这里啊。”
峰岸走了进来。
“啊。”
原田含糊地回答,仍然坐着不动。
“葬礼总算结束啦。”
峰岸一面说一面在原田对面坐下。
“事情还没有结束。现在才刚刚开始。”
“你是说要对凶手报仇吗?”
“对。我不知道爸爸发生过什么事情。我想他也许看到过什么。爸爸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出租汽车司机。他的性格也不是一个能够干一番大事的人。但是这样一个爸爸却被某个组织害了,这个组织也包括美军在内。这点就算说得通吧,因为男人总是容易惹事生非的,逃脱不了厄运。可是凶手连妹妹也不放过……”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大薮春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