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先生,这份是拉尔波瓦先生的酬金,这份是亚瑟·罗平的。我们应该付给您这么多。”
他又把这五万法郎递给了拉尔波瓦先生。
“您在写字台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吗?”德蒂南先生忍不住插嘴问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这件家俱成了您关心的对象。”
“历史的原因,亲爱的先生。尽管与拉尔波瓦等先生的见解相反,除彩票之外——而且我当时并不知道彩票的事。写字台里没有任何财宝。我非常想买下它,而且一直在找它,只是因为这张有花瓣的叶枝柱头的、用紫杉木和桃花芯木做的小写字台,是在波兰玛丽·瓦尔芙斯卡那所小小的秘密住宅里发现的。在一个抽屉上刻着:‘献给拿破仑一世,法兰西皇帝,陛下忠诚的仆人:芒西永’。这行字上面,还有用刀尖刻的这样几个字:送给你,玛丽。后来,拿破仑又让人做了一张一模一样的桌子送给了约瑟芬皇后。因此,人们在玛尔梅松宫参观的写字台只是件复制品,比起我收藏的那件来,它太不完美了。”
拉尔波瓦说道:“嗨,如果我在旧货摊那儿就知道这些,我会马上把它让给您的!”
亚瑟·罗平笑道:“那么,一百万就属于您一个人了,23组514号彩票赢的数目可不小哇!”
“那样,您也不必去绑架我女儿啊。”
“我亲爱的先生,您错了,拉尔波瓦小姐没有被绑架。其实,是她自己高高兴兴地当了人质,几乎是她自己要求的!一个象小姐这样聪明的姑娘,再加上她心底里还藏着那么甜蜜的感情,决不会拒绝拿到自己的嫁妆!”
德蒂南先生听得十分有趣,又插了一句:
“最难以想象的是您居然与她谈妥了。拉尔波瓦小姐能随便与别人攀谈吗?”
“当然不是与我,我没有认识她的荣幸。我的一个女朋友很愿意参加谈判。”
“这无疑就是汽车里的金发女郎吧!”
“正是。她们在学校附近碰了一次头,一切都安排好了。此后,拉尔波瓦小姐和她的新朋友就旅行去了。她们访问了比利时和荷兰,当然,旅行方式是最惬意、对年轻姑娘最富有教益的。”
这时,前厅门铃响了,三短,两长。她们来了。亚瑟·罗平向金发女郎讲了几句,然后对拉尔波瓦小姐行了个礼。
“小姐,为您所受的这一切磨难,我恳求您原谅。”
“痛苦!不,我太幸福了,噢,如果我可怜的父亲能和我在一起的话。”
“那就更好了。再拥抱他一次吧!快利用这个机会——这可真是个天赐良机,和他谈谈您的表兄。”
“我的表兄?什么意思?我……我不懂……”
“不,您懂……您的菲力浦表兄,就是您珍藏着她的书信的那个小伙子。”
苏珊脸红了,为了掩饰窘态,又扑到了父亲怀里。
罗平看着父女二人,颇受感动:
“真是善有善报!多么动人的场面!幸福的父亲,幸福的女儿。罗平,这幸福是你的杰作!”
随后,他又走到窗边:
“好汉加利拉尔还在路上守着吗?哎呀,他不在那儿了!”
拉尔波瓦先生心里不由得一动。现在,女儿已经找回来了,现实感又回到他身上。逮捕他的对头,就能得到那五十万!他本能地向前走了一步。
有人按了一下门铃。
罗平猛地做了个手势阻止住拉尔波瓦先生,冷冷地、专横地说:
“先生,您在那儿别动,想想您的女儿,放理智点儿,否则……德蒂南先生,您还有什么赐教?”
拉尔波瓦象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站在那儿,律师也一动不敢动。
他从兜里捣出一只金壳大怀表:
“拉尔波瓦先生,现在是3点42分。我允许您在3点46分出这书房,不许早一分一秒,说好啦?”
“他们会破门而入的!”德蒂南先生又忍不住了。
“亲爱的先生,您忘记法律了?加利拉尔绝不敢闯进法国公民的住宅。”
几分钟后,拉尔波瓦毫不迟疑地走向前厅,罗平和金发女郎已经不在了。
他打开门,加利拉尔冲进来,“这位女士……她在哪儿?罗平呢?”
他撩开一个筛幔,看见一道长长的楼梯,一直通到厨房,加马玛尔沿着楼梯跑下去,看见佣人楼梯口的门上了锁,便从窗子里对一个警察喊道:
“没人出来吧?”
“没有!”
他又喊起来:“哈!他们留在大楼里了!……他们肯定躲在房间里了!他们逃不掉啦!我的小罗平,让你嘲弄我,这次你可得到报应了!”
他让手下搜查。晚上七点,保安局长迪杜伊先生亲自到了克拉作佩隆路。他先向一直守着大楼的警察询问了情况,然后,跟着德蒂南先生进了卧房。在那儿,他看见一个人,或者,毋宁说只看见两条腿在地毯上蹬来蹬去,而上半身却钻迸了壁炉里。
迪杜伊先生笑道:“好啦!好啦!加利拉尔,您象个烟囱工似的能找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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