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县警本部长要求我说服你让北上帮撤退。别再胡闹了,这有损你的名誉。”
“……”
“你马上——”
“慢着,”加田大声说:“根来先生,那东北帮你打算怎么办?”
加田对根来的来意怀疑了。
“东北帮我也叫他们解散。”
“怎么个解散法?”
“我找相应的人……”
“根来先生,”
加田的声音失去了力度。
“什么?”
“一定是中央那个人物向你施加压力,要你把格罗杀了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加田。尽管你我交情不薄,你说这样的话不太不懂礼貌了吗?我只是受县警之托说服你别闹出大事来,不信你就去挑起这场武斗试试,你也会因教唆罪受审的!”
“请便!”加田怒吼道,“我救格罗是救定了!我要再次向北上帮发出请求,坚决给我顶住!听我说,根来先生,我把男子汉的面子都押在这上面了。很遗憾,我跟你的交情看来要从此一刀两断了。想不到东北帮竟有个县知事在作后台!”
“等一等,加田……”
“不,不用多说了!”
加田呼的一声放下电话。
阴沉的目光盯视着空间。
凭刚才那一句“不就是一条狗吗”和不去阻止领先行动的东北帮却偏偏打电话来叫解散北上帮的举动,他已看清县知事肚子里的文章了。
被害的永山雄吉是通产省航空局的武器科长,犯罪的背景相当复杂。为此,仅仅只为杀死一条狗竟使一个暴力团倾巢而出。这是因为中央政界的某个人物不择手段地想抹消这个事件,知事根来一定是秉承了那个人的旨意才这样的——决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根来是加田的上司。但对于加田来说,县知事也好、大臣也好,他都无所谓。既然赌上了男子汉的面子,那就说什么也得拼到底。你红了眼,我也发了疯,非得制住那个想杀害格罗的东北帮不可!
光凭人数不多的北上帮加田还有些放心,他想命心腹把镇上的年轻人也动员起来。就是卖光山林也得把人马拉起来。
他正要拨号,电话响了,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对方说他叫高科英雄,住在桦岭。
“有什么事吗?”
“我把格罗保护起来了。”
“格罗?不会吧,我说你,啊不,先生,这是真的吗?”
加田语无伦次了。
“真的,是格罗,没错。”
“那好,高科先生,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我马上就到您那儿去……”
“不行,”高科打断他说,“为了格罗,几百名暴力团马上就要开仗了。据我看把格罗交给警察也不安全,要是有人强攻警察署把格罗杀了,那就糟了。杀一条狗并不犯什么罪,不是吗?总之,那个追踪着格罗的组织是会不择手段的。东北帮倾巢而出也是这个目的。他们根本没把警察放在眼里。”
“唔。”
“格罗的健康状况糟透了,东西也不太想吃。我看像是精神方面的原因,如果能见到它的主人我想会好的。如果再有个安高警视正在一旁那就安全了。”
“被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好,我马上找他们两个。”
“不过请注意,这个消息只能告诉他们两个,对其他人一律不能说。”
“明白了。格罗就拜托你了。”
加田切断了电话。
他给警部派出所、花卷署挂了电话,要求他们立即找到安高警视正和他联系,因为事关重大,除非安高本人,对别人不要说。
这事安排定以后,他又打电话找到他的心腹。
“听着,你马上赶到北上帮帮首池田元治那里去悄悄地告诉他,桦岭的一个叫高科英雄的人在保护着格罗,要他在安高警视正赶到以前把高科家团团围住保护起来。快!”
命令完以后他撂下电话,要旅馆服务员马上给他要辆车。
“唔,事情快结束了。活该!格罗已经被我救出了!”
加田小声自语,脑子里浮现出知事狼狈不堪的样子。
晚上十点二十分。
北上帮帮首池田元治在离丰泽川和北上川汇合处两公里的上游布下了阵营。东北帮也在那里旗鼓相对地摆开了阵势。
丰泽川离公路有好大一段距离。东北帮在从河道到公路之间配备了五百多个会员。
池田也紧贴着东北帮布上了近两百名会员。他对部下命令说:“一发现格罗你们就给我往里冲!拿出一个拼两个的气魄往里冲!我们的人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为了保我们北上帮的脸面,给我狠狠地打!”
北上帮和依附于关东大暴力团伞下的东北帮从来就是冤家死对头,如今东北帮竟肆无忌惮地在北上帮的地盘里大肆纠集人马,如果对此逆来顺受,以后的面子还往那儿搁!
池田静等着打起来。他已偷偷地准备了十几把日本长刀,若论刀功东北帮可就差远了。双方一动手他就率先舞刀杀入敌阵,杀他个人仰马翻、血雨腥风!
就在这当口一个部下领着一个年轻人过来了。那年轻人附在池田耳边说了几句话。
把少得可怜的几个警察战战兢兢地布在阵地边上的时宗看着这样一副奇妙的景象:
北上帮不声不响地开始撤退了。不一会儿北上帮的人像退潮似地走了个干干净净。
52书库推荐浏览: 西村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