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病患者会做出最不同寻常和难以解释的举动,并且他们做的事不是任何人的过错。请
你们选择吧。我能现在就告诉你们的是,在对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的起诉
中你们将什么也得不到,因为你们的律师是个无能的不学无术的人,他根本就不懂法,
可是你们却愿意相信他而不想相信我的话。因此,实在是应该盘算一下,这两项孰轻孰
重:是继承权还是你们打算在那个不学无术的人帮助下经法庭判决从我们这儿得到空想
出来的五千万。如果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是健康的,我们将应诉。如果她是个病人,你
们就请为宣布遗嘱无效而斗争吧。而在这种情况下,往哪儿走你们的机会更多呢?我们
可是有很多证人的口供可以说明你们的这位亲属病得很重的。”
“我们应该考虑一下,”涅拉索夫有些勉强地开口说道,“这一切是这么突然……”
“考虑一下,”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表示赞同,“如果决定了承
认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是有病,请来市检察院找侦查员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
尚斯基。他还没有传唤你们?”
“传了。就在今天,三点钟。”
“那你们还有时间考虑。你们还想对我说点什么?”
夫妻俩默默起身离开了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的办公室。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颤抖着双手打开那封信。信是一个模样有些让
人讨厌的陌生男子给她捎来的,他说他是从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正在服
刑的那个地方被释放回来的,顺便给她捎来了这封信。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体
科娃一生中很少收到信,而那些信也从来没给她带来过坏消息,但是这时候她还是感觉
非常地不安。
“娜塔什卡!现在,你来过这儿两个星期之后,我开始明白我对你太粗暴了。原谅
我,亲爱的。也许,我应该用另一种方式打发这三个小时,以便留下愉快的回忆。但是
我回忆起的只是你的眼泪和委屈的眼神。再次请你原谅。
我恳切地希望,你能为我的获释做必须要做的一切。我再说一遍:不要吝惜钱,自
由始终是更为可贵的。如果需要,就卖掉郊外的房子和一辆汽车,你都有委托书的。我
相信,你和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会做必须做的一切的,只是要努力。
坚持住,我亲爱的。我知道,你很难,但是你要坚持住。当我们又能重新在一起的
时候,我会报答你所承受过的一切的。”
眼泪顺着面颊流淌下来,淌到脖子上,弄痒着她的肌肤,但是纳塔利娅·米哈伊洛
夫娜·多休科娃没有察觉。我的天,他在想着她,他在经历着、感受着,没有任何的怨
言!可以想见,她比他本人更为沉重,更为艰难。他的心灵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啊,她赞
叹地想着。他还打算报答她所做的一切。他哪里知道,事实上她都做了些什么呀!这是
不可饶恕的,也是不可能被饶恕的。但是难道她就知道他叶尼亚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
可以设想他是一个坚毅、顽强而自负的人?
撒谎,她自己打断了自己,你可是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的。也就是因为这,你这么
长时间也没能嫁给他。你只是对付不了他,因为他是如此坚强有力、我行我素,并且完
全不需要你。但是当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品质影响了你,你痛恨这一切。而现在
这一切又让你心醉了?你这是怎么啦,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
“我爱他,”她一想到这就心惊肉跳,“我爱他。天哪,现在该怎么办?”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两点钟离开办公室,他要去学校接莉丽娅
并带她回家。总的说来,莉丽娅是个有独立精神的小姑娘,学校位于斯塔索娃·马加丽
塔的房子所在的索科利尼科夫,从学校到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居住
的切列穆什卡有很长的一段路,她不止一次顺顺当当地独自走过。但是他还是很想去接
她,在大城市里对一个九岁孩子可能发生的暗藏的危险总是让做父亲的心里不踏实。还
有,他知道,他的莉丽娅看到他去接她会很高兴的。
“爸爸,我得了个‘香蕉’,”她坐进车子,声调平和地向她的父亲宣布,“是体
育课。”
“‘香蕉?’两分,是吗?”
“是的。”
“为什么?”
“我忘了穿运动服。”
“怎么会这样,莉丽娅?”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责备道,“不
该这样健忘的。”
“妈妈急急忙忙替我收拾,”小姑娘认真地解释,“我们忘了把运动服放包里了。”
“妈妈回来之前还有体育课吗?”
“有的,星期五。还有下星期一,还有星期三。”
“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收拾书包的时候你和你妈都在想啥呢!现在咱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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