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如果你与我在一起感到不开心的话,那我可以把你送走,比如,送到国外去并可
以对所有人说,你去接受教育或者去履行合同,或者去彻底治好自己的病,因为车祸之
后你开始引起了身体并发症。我将会按着你方便合适的要求去做一切的。你不再与我生
活,但我请求你,伊琳娜,我非常恳切地请求你任何突然的和出乎意外的事不要做,我
应当非常坚信地说你在任何情况下不会哄弄为难我的。这一点我是可以相信你和指靠你
的。”
伊琳娜听着他的话,同时从冰箱里取出一锅汤,一盒儿凉拌菜,一个奶油罐,一罐
酸奶油,把面包切好,并把它摆到在复活节后第一周编织的平底浅盒形的小托盘里。为
了热一热汤,她打开了炉灶,拿来了一个绘有彩色图案的大托盘,把干净的盘子和餐具,
一瓶矿泉水和玻璃杯、面包、奶油、酸奶油、凉拌菜摆放在上面。当谢尔盖·尼古拉维
奇·别列津不做声的时候,她小声地对他说:
“你可以指靠我,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我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我不打算
使你陷入窘境。进而我向你保证,如果我想离开你的话,那么你将有至少半年时间来慢
慢地和彼此满意地做一切的。如果我要觉得,与你生活对我来说出现无法忍受的情形时,
那么我好像还可以忍受半年时间,其实还可以长一点时间,我能忍耐得住。谢尔盖·尼
古拉维奇·别列津,如果你知道,我过去生活里不得不经历什么,如果你知道,我不得
不忍受什么样的事情的话,你就不会怀疑我说的话了。我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瞒住你
做任何有损你的事情。那让我们以后不再谈这个话题了,请你帮助我在房间里摆菜开饭
吧。”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泪水差点儿涌上眼眶,我的天啊!她多么像那个伊
琳娜呀!像一个人一样,就是这个样子的眼睛,这个样子的嘴唇,这个样子的鼻子,就
连头发、手和个头都别无二致。在某些时候她们又不像。那个伊琳娜是捉摸不透的人,
不可预测的人,好发脾气的人,一点火就着的人。她可能下保证,这一时刻已经仿佛完
全知道,无论如何不会说话算话的,不仅如此,而且在下保证时她已经深思熟虑了,好
像快一点食言。她经常撒谎,厚颜无耻地看眼色和无缘无故地发笑,她答应在有极重要
安排之前,在他们自己去拜访别人或者别人拜访他们之前,不喝醉酒,但还是喝到了完
全失掉自制力的程度,“哪里的话小馋猫,”她任性地噘着涂上口红的嘴,“你闻一闻,
我身上有没有气味,我完全是个不饮酒的人。”气味的确没有。所以头两三次谢尔盖·
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上上钩了,只是后来才明白,她服的是麻醉品。任何时候,任何事
情都不能从她那儿十分准确地知道,她可以在任何时候都使人为难,被哄骗,使人处于
受攻击的地位,暗地里实施打击,当着外人的面说荒唐无比的蠢话,然后看着谢尔盖·
尼古拉维奇·别列津那张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脸长时间地哈哈大笑和当着周围人的面
看着幸灾乐祸。那位伊琳娜是一座地狱,真正的地狱,她是个该沮咒的人,该受到惩罚
的人。而这一位呢?莫非她真的完全是另一个人?莫非她的确是个正常的、心情安宁的
女人?就算是有不光彩的过去,但有正常的头脑和正常人的性格。这个女人无须随时戒
备,不会让人经常面临不愉快的事、恶作剧,也不会毫不顾忌,袒胸露体和干卑鄙可耻
的下流行为。很高兴住在家里的这个女人给他煮饭,在空闲时间里读书或看电视。她是
一位不向往“自由、潘帕斯草原”,喝酒的男人酪叮大醉的伙伴和令人恶心的公共娱乐
场所,有危险性的爱情奇遇的人。
突然他想做一件令她愉快的事,他记起了伊琳娜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他在房间里摆桌
开午饭和晚饭的要求,她本来不喜欢在房间里,几乎整个时间都是在厨房里度过的。如
果不做饭和不洗碗碟的话,那么她就读书或者看电视,但都是在厨房里。大概她这样习
惯了,她喜欢这样,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得出这样的答案。
“让我们在这儿吃晚饭吧。”他建议说,“在这里感到很舒适,为什么要把这些东
西拿来拿去的呢?”
她的高兴劲儿是那么的明显,以至于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抑制不住笑了,
于是马上开始把所有的东西从托盘上摆到桌子上。汤烧开了,伊琳娜把奶渣饼放进了烤
箱,以便把它再稍微热一热,接着开始把凉拌菜分别放在盘子里。
“伊拉,顺便说说,你的饭菜做得很好。”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喝光加有
酸奶油的蘑菇汤时说道,“你在哪儿学会的这手艺呢?”
“我接受过理论方面的训练,”伊琳娜笑了起来,“只是在这里,在你这儿我才获
得了实习的机会。那理论部分看来掌握得还不错。”
“我有点不太明白。锅里还有没有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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