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您对我说的话我想了想,”她一进门便直截了当地开始说,“并决定供认。”
“请你坐一会儿。”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和蔼地说,尽量掩饰自己内
心的激动,“您可以把毛皮大衣脱下来,我这儿很暖和。”
柳德米拉·伊西琴科面向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坐到椅子上,但毛皮大
衣没有脱掉,只是解开了扣子。在她毛皮大衣里边穿的是草绿色的高领绒线衫。
“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我在认真地听您讲。”
“我来的目的是承认杀人。”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沉默不语,她简直不知道如何做了,当心理不健
康的人承认犯罪时应该说点什么,假装你相信吗?或者相反,你不相信吗?要考虑到斯
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的不愉快事情,不能忘记,这个女人可能是
很危险的。为了不挑起侵略行为该如何正确地进行交谈呢?
“你听清我说的话了没有?”柳德米拉·伊西琴科非常坚决地又问了一遍,“我说,
我承认杀了人。”
“您在承认,我听到你说的话了。”
“我开枪打死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
“您对此深信不疑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愁眉不展,显出一副阴郁的神色,
“当然,我深信不疑,是我打死了他,这一点我记得非常清楚。”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从桌子里拿出口述录音机,并打开它。
“如果把我们的交谈记录下来,您不反对吧?”
“不反对,您录吧,如果需要的话。”
“那请您按顺序来,从一开始。”
“哪还有什么开始啊!”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明显地激动了,于是娜斯佳·卡敏斯
卡娅·阿娜斯塔霞因不正确的口吻心里骂自己,“杀人又能会有什么样的开始呢?我开
枪打死了他,就这些。正如他请求的那样。”
“他向您请求这样做啦?”
“那是当然,否则的话我为什么会开始这样做呢?”
“什么时候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请求您这样做的?”
“在一年快过去的前两天,他说,我们不可能一起在人世间生活,在这里有很多东
西约束着他,因此为了和我在一起,他必须正好在我们最后一次相会那时起满一周年的
那天死去。”
“那他没有对您解释,为什么正好要在这一天而不能早一点也不能晚一点吗?”
“为什么需要解释?他这样说,这就足够了。有一个声音对他说,这声音劝导列昂
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走爱情和崇高使命的道路,我是那种怀疑他的话
和向他提问题的人吗?我有什么样的权利?”
“那么,为什么您确信,就是他打的电话,而不是另一个有相似声音的另外一个人
呢?”
“不要把我当做白痴,”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生气了,“我完全有把握,打电话的
人就是他,您别忘了,他到我这来是其死后,假如不是他打的电话的话,这一点他现在
就会告诉我了。”
“好,这就意味着,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给您打了电话,并
请求您打死他,采取的是什么方式呢?”
“他说,我必须开枪打死他。”
“莫非您有枪?”
“没有。”
“那您用什么打死他呢?”
“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说,枪将被藏在他家的楼梯上。它将
被装好子弹,并准备好射击。我必须等他从电梯走出来时,开枪射击。”
“稍等一下,”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把手指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别说得这么快,他说,您必须打死他,那您对此是如何回答的?”
“我说,我一定会完成他的意愿,我不敢违拗他和他犟嘴,他是个极英明的人,他
是高智商的代表者,他对如何正确地做看得更清楚。”
“他说出实施杀人的时间和地点了吗?”
“是的,他说,为了赎我们的罪过必须在我们别离后一年期结束时的那天完成一
切。”
“那在什么地方呢?”
“在他家里。他说,他将去找父母和朋友们,与他们告别,因为在人世间他们再也
见不到了。所以大约半夜才能回家,我必须站在楼梯阳台上并等着他的汽车到来,看到
他进大门的时候,我必须做好准备,打开进走廊的门,并在他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开枪射
击。”
“那么,您正是这样做的吗?”
“我就是按着他吩咐我的要求做的,我准确无误地完成了一切。”
“他告诉您,应该开几枪了吗?”
“没有。他说,在他没死之前,我就射击。”
“那么,您开了几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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