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笔钱,用它来胡作非为。我和塔姬雅娜昨天谈话后,她给彼得堡出版她的书的出版
商打电话,得知前不久一个在彼得堡没人听说的不占编制的外乌拉尔报记者到过他那儿,
对著名女作家的个性、她作品的发行量及稿酬数额极感兴趣。当我们在科洛布克的办公
室描绘市民大会的场面时,我们的朋友高里亚去查阅,发现没有这种报纸——世界上根
本找不到。这样就很清楚了,我们所假定的团伙对塔姬雅娜感兴趣的正是因为她是个作
家。还有一点,塔姬雅娜的出版商按塔姬雅娜的请求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她是侦查员。很
久前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后来塔姬雅娜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只对读者说自己是个作家。
她是侦查员这事渐渐地被人们遗忘了,我们的这个隐秘的团伙就更是无从得知了。这就
是他们所犯的严重错误。”
“你根据什么断定他们不知道?”
“假如他们知道,他们就不会东奔西跑地忙活她了。这很容易看得出。这里还有一
个绝妙的有利时机:这个团伙不是黑社会组织。这使我们看到了希望。瞒过黑社会很难,
他们到处都有耳目,情报被窃是常有的事。而我们这个团伙没有在权利保护机关安插奸
细,所以他们不知道塔姬雅娜的真实身份,只把她当做能给他们赚钱的作家而已。企图
把她弄到束手就擒的地步,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迷惑她,温柔地待她,使她驯服,唤
起她深入骨髓的、至死不渝的感激之情,牢牢地拴住她的心,并获得她终生的版权。”
“好吧,你说服我了。那乌兰诺夫呢?他们要他有什么用?他难道有一百万美金的
私房钱?”
“好像没有,”娜斯佳摇摇头,“从他妻子的谈话中能听出他们的家境不错,但不
至于为了这些钱惹上大麻烦。他们只不过赚的比花的多罢了。请设想一下:杀死安德烈
耶夫和邦达连科,雇佣杀手追踪乌兰诺夫,在这之前处理掉了伊涅萨和戈托夫齐茨的妻
子,又杀害尤丽娅,在十家报刊花钱登载……还要行点贿赂。——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是的,伙计们,这是有点老生常谈。我立刻注意到乌兰诺夫夫妻一夜就办好了离婚
手续。我请求米沙去了他们住址所在的户籍登记处,迷惑那个女负责人。她当然不承认
受贿,但没有否认代理辩护。并且据她讲,不是为政府机关辩护,只不过来了一个人请
求她,令人无法拒绝——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假设这个团伙不需要每次都雇帮手,他
们有自己所辖的窃贼、杀手和装门面的人,那么这个组织很阔绰。如果追逐小钱,他们
就没有什么资产。他们需要乌兰诺夫有什么用,我搞不清。应当同他谈谈,但我不知道
怎么使他说出卢托夫。这需要一种办法,让他克服对卢托夫的忠心。会想出方案的……”
尤拉把杯子放在桌上,伸手去摸烟。
“你感到不安?”她问。
“是的。我从来没这么工作过。”
“我懂了,”她笑了,“嘿,应当开始了。你别想做‘老姑娘’了,该出嫁了。”
我不可能再回家了。自娜斯佳对我讲了一切之后,我不能像往常那样望着她的眼睛,
再把她的温顺忍让看做是她在为雇佣杀手而赎罪。可怜的维卡,她是怎么挨过这些天的!
我是个懦夫,但我不能见她,只好寄宿在母亲那儿。甚至母亲的神经质我都能忍受,而
同维卡、忍辱负重的维卡在一起我却无法接受。错误,荒谬透顶的罪过!我竟然怀疑妻
子,罪不容恕!现如今我怎么摆脱出来?老天!幸好我还有卢托夫!只要再挺两天,等
手续正式办完,就着手解决母亲的住房和赡养问题,一切就完结了——可以彻底告别过
去了。危机中心将接受我,我将在那里工作,不必每天和维卡碰面,被难耐的负罪感折
磨得痛苦不堪。
从彼得罗夫卡直接到母亲家的那天晚上,我给维卡打电话告诉她我不回家过夜了。
“你未婚妻的亲戚搬走了?”她问,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敌意。
“是,”我怯懦地撒着谎,“现在我要在这儿住了。”
“你的东西怎么办?难道不拿走吗?”
“有空再说。”我敷衍道。
“如果有人找你,怎么跟他们说?”
“让他们留言。我会给你去电话的。”
维卡没问我的联系电话,我很庆幸。
我在母亲那儿住了三天,听她那喋喋不休的“敌人要彻底歼灭俄罗斯人”的呓语。
但不管怎样,这要比维卡的默默顺从好受。母亲虽然是精神病,但不是一点理智也没有,
她很快就问我怎么不在家过夜。既然儿子不会编造丝毫梦话,只好在关于反俄罗斯倾向
的呓语之后,脑子里涌出冗长、激情洋溢的独自:维卡是一条母狗,一个下流的妓女,
一个糟透了的家庭主妇,我一丁点也不爱她。
第四天我跟往常一样挂电话给维卡,了解一下谁找过我。听说娜斯佳从刑侦处打来
电话,并留下号码,让我回话。我照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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