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年轻人说,“真是奇迹。”
彼得勋爵轻轻地把一只手放到风门杆上,让心烦的轰鸣声变成令人愉快的低沉
隆隆声。
“你是怎么弄的?”骑摩托车的人问。
“吹吹油箱盖。”勋爵咧着嘴笑着说,“产生气阻了,老兄,就这么回事。”
“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喂,你能告诉我去克罗夫顿的路吗?”
“当然可以,一直从这儿往前走。其实我正要去那儿。”
“谢天谢地。带路吧,我们跟着,正如加拉哈德先生所说的。有多远?”
“五英里。”
“有像样的旅馆吗?”
“我的老板开的是‘狐狸与猎犬’旅馆。怎么样?我们会给你们提供非常像样
的饭菜。”
“战胜了悲伤,结束了劳作,渡过了约旦河。赶快走吧,老兄。不等了,查尔
斯,我可不愿等了,你倒穿着柏帛丽雨衣。我的后背和半个身子都露着,都露着,
手脚冰凉。美食家为我准备充足的好啤酒吧,不管是新的还是陈的。”
启动装置嗡嗡响着——这个年轻人骑上摩托车,在一阵令人心悸的颤抖之后顺
着小路开走了——温姆西抬起离合器,在后面跟着。
“狐狸与猎犬”原来是个令人愉快的老式旅馆,里面都是用马鬃织物布置的,
不管什么时候总会吃到冷盘烤牛腰肉和自产的色拉,老板娘皮靳夫人亲自招待旅行
的人。
她穿着体面的黑缎子连衣裙,前胸有时髦的荷叶边儿,是皇家喜爱的样式。她
那充满喜色的圆脸在炉火的映照下容光焕发,好像要映射出挂在墙上的打猎照片里
猎人们的光辉,他们穿着猩红色大衣,在飞奔,在跳跃。彼得在这种气氛中喝着极
好的啤酒,情绪变得稳定了。他问了问刚刚结束的狩猎节的事情,还问了村民的情
况以及马肉的价格如何。之后,他巧妙地把话题慢慢引到已故的克拉拉·惠特克小
姐身上。
“天啊,是的,”皮靳夫人说,“我们当然认识惠特克小姐,这个地区的每个
人都认识她,她是一位相当不错的女士。在农村仍然有许多她的马,克利夫兰先生
买下了最好的一些马,而且生意做得很好,她饲养了真正的好马。
人们都说她是一个非常会鉴别马的女人——同样也非常会鉴别男人。从未有人
比她更优秀,赶上她的人也不多。”
“啊!”彼得勋爵精明地说。
“我记得她六十多岁时还骑马纵狗打猎,”皮靳夫人继续说道,“她不是一个
坐等机会的人。道森小姐——那是一个跟她一起生活的朋友——在石桥那边的庄园
——她比较胆小,她在路上行走时,我们就常说她永远不会骑马的。她非常喜欢惠
特克小姐,离不开她。但是,人不可能都一样,是不是,先生?——惠特克小姐完
全不同凡响。
如今人们不那样看了,时髦的女孩子都很活跃,许多姑娘都这样,做许多过去
被认为是很出格的事。但惠特克小姐有知识,自己买马,给马治病,饲养它们,不
需要任何人的建议。“
“听起来她是一位了不起的老太婆,”温姆西诚恳地说,“我想了解一下她,
我有一些朋友跟道森小姐很熟——你知道,当时她住在汉普郡。”
“真的吗,先生?哦,真奇怪,不是吗?她是个善良的女士。我们听说她也去
世了,死于癌症,是吧?真是可怕的事情,可怜的人。真没想到你跟她有关系,我
想你们会对克罗夫顿狩猎节的照片感兴趣。吉姆?”
“哎!”
“给这些先生们看看惠特克小姐和道森小姐的照片。
他们与道森小姐在汉普郡的一些朋友认识。从这边走——如果你们肯定不再要
点儿什么了,先生。”
皮靳夫人带路进了一间舒适的雅间,里边有一些猎人模样的绅士正在享受关门
前的最后一杯酒。皮靳先生像他妻子一样结实、亲切,他迎上来尽主人之谊。
“先生们,想要点什么?——乔,来两品脱啤酒。真想不到你们认识我们的道
森小姐。天哪,这世界真小,我经常对我妻子这么说。这是她们照的最后一组照片,
是一九一八年在她们的庄园举行狩猎集会上照的。当然,你能理解那不是一次正规
的集会,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男人们都走了,马也是——我们无法像过去那样把
集会弄得很正规。可是由于狐狸特别多,一群猎狗都没本事了——哈!哈!——我
经常在酒吧间这么说——我说猎狗都没本事了。许多男人笑找这么说——我说猎狗
都要,没本事了——哦,我这么说。据说弗来奇上校和一些年长的男人说:“无论
怎样我们必须继续下去。‘据说他们凑合着举行了一两次集会。你们也许这么说,
就是为了让这群猎犬别彻底没了本事,你们也许会这么说。惠特克小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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