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在庄园举行集会吧。’她说:“也许这是我能看到的最后一次集会了。
‘事情真是这样,可怜的女士,因为她在新年中风了,一九二二年她去世了。就在
这儿,坐在小型马车上,道森小姐坐在她身边。当然,几年前惠特克小姐就不得不
放弃骑马纵狗打猎了,她衰老了,但她总是坐着二轮轻便马车跟随着,一直到最后。
一个了不起的女士,是吧,先生?”
彼得勋爵和帕克极为感兴趣地看着照片上这位相当威严的老太太端坐在车上,
手里握着缰绳。这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但不失文雅,大鼻子,直而浓的眉毛。坐
在她身边的是比较矮胖,更为娇柔的阿加莎·道森。是她奇怪的死让他们来到这安
静的乡村。她长着一张甜甜的笑脸——比起她令人敬佩的朋友少些盛气凌人,但是
充满活力和个性。毫无疑问她们是一对非凡的老太太。
彼得勋爵问了一两个有关这个家庭的问题。
“呃,先生,我说不上了解什么。我们只听说惠特克小姐因为来这儿做生意与
她的家人争吵过。在她们那个时候女孩子像现在这样离开家是不正常的事。但如果
你特别感兴趣,先生,这儿有位老先生可以告诉你有关惠特克家和道森家的所有情
况。他是本·科布林,给惠特克小姐当了四十年的男仆,并娶了与道森小姐一起从
诺富克来的女仆。上次过生日是八十六岁,不过仍是一位气派的老兄,在这个地区
我们都非常尊敬本·科布林。他和妻子住在那个小农舍里,这是惠特克小姐死时留
给他们的。先生,如果明天你们愿意去见见他们,你们会发现本的记忆跟从前一样
好。请原谅先生,到点了,我必须让他们离开酒吧。
到点了,先生们,请吧!三先令八便士,先生,谢谢,先生。请快点儿,先生。
好了,乔,快点儿。”
“克罗夫顿真是个好地方。”彼得说。这时他和帕克单独呆在一间天花板很低
的大卧室里,里面的床单散发出薰衣草的花香味儿。“本·科布林一定知道堂弟哈
利路亚的所有情况。我盼着见到本·科布林。”
两位老处女的故事
“设法保存我们家庭的财产是大革命中有趣且有价值的因索之一。”
伯克:《反思大革命》
雨天过后的清晨,阳光丝丝缕缕洒满大地。彼得勋爵一反常态地吃了大量的烤
肉和鸡蛋,然后散步到“狐狸与猎狗”酒馆门口去晒太阳。他将烟管装满,开始沉
思。酒店里一阵热闹的喧哗声传出,告诉人们它即将要开门了。
门前八只鸭子排成一行过了马路;一只猫跃上长凳,用力伸了个懒腰,将后腿
蜷至身下,又用尾巴紧紧绕住这两条腿,好像生怕有什么闪失。一位马夫从店前走
过,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栗色马,还牵了一匹鬃毛拱起的栗色马,一只西班牙猎狗跟
在这两匹马之后,很滑稽地跑着,一只耳朵外翻着耷拉着,一副蠢蠢的样子。
彼得勋爵说:“嘿!”
酒馆的服务人员热情地将门打开,并说:“早上好,先生。今天真是好天气啊,
先生!”然后就又不见了。
彼得勋爵答道:“嗯。”他将原本搭在左脚上面的右脚收回,很高兴地越过门
坎。
教堂墙边的拐角处,一个矮小的驼背身影忽然闪现——这是一位老人,满脸皱
纹,双腿弯得很厉害,他用一副皮绑腿裹好了小腿。他快步蹒跚而来,在进酒馆之
前,毕恭毕敬地摘了帽子露出苍老的头来,脚踩到猫身边的长凳上,发出吱吱的声
音。
“早上好,先生。”他说。
“早上好,”彼得勋爵说,“美丽的一天啊。”
“是啊,是啊,”老人开心地说,“每当我看到像今天一样美好的五月天气
时,我总是向上帝祈祷希望他能让我在这世上多待几年,真的。”
“您看起来格外精神,”勋爵说,“我想这是很有可能的。”“谢谢您,先生,
我还是很有精神的,虽然下个米加勒节我就八十七岁了。”
彼得勋爵显得有点惊讶。
“是啊,先生,八十七岁了,除了有点风湿,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我大概
比外表所显现的更强健些。我知道我有点驼背,但这全是因为劳动,先生,而不是
因为年龄。我一辈子侍候着马,和马一起干活,一起睡觉,您也可以说,我就住在
马厩里。”
“这可是您最妙的伴儿了。”彼得勋爵说。
“先生,您说得是。我老伴儿就常说她好妒忌那些马,她说我更喜欢和马儿唠
叨。也许她说得对吧,先生。
不过我跟她说马儿从不说傻话,这不是我们常常跟女人说的话吗,先生?”
“是啊。”温姆西问道, “您打算喝什么?”
“谢谢您先生,我就喝我常喝的苦啤酒。吉姆知道的,吉姆!先生,我每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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