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罗斯福学校由四栋料理得极其井井有条的红砖楼房组成,屋顶都是陡直的石板瓦。有两个屋顶上有烟囱,正吐着弯弯的青烟。这个地方的一切都在向他大喊着"条理"、"秩序"和"死去的白人中尉"。
他一边继续独自围着学校走,一边想,试想想,像这样一所学校却在东南区,在居民区的附近。这个想像让他笑了。他几乎可以看见五百个左右朝气蓬勃的单纯的年轻人,穿着品蓝军礼服、光可鉴人的靴子,戴着缀羽饰的礼帽。可真值得一看。甚至可能看了会有点好处。
"先生,您有什么事?"当他开始向这些楼中看起来像是教学楼的那一栋走去时,一个矮小的黄头发的学员走过来问。
"你在这儿站岗吗?"辛普森拖长声音轻轻地问,这种声调是他在阿拉巴马州长大的妈妈在他身上留下的最后的遗迹。
这个兵娃娃摇摇头,"不是,先生。不过我能帮您做什么吗?""我是华盛顿警察局的。"辛普森说,"我需要和负责人谈谈。你安排一下吧,士兵?"
"是,长官!"
长这么大还只有这个学员向他敬过礼,辛普森不得不忍住今天第一个,也许是惟一的一个,笑容。
第52章
早晨九点钟,军校三百多名干干净净、伏伏帖帖的初中学员和高中学员们涌进了李将军会堂。学员们穿着正规的校服:灰色宽松裤、黑衬衣黑领带、灰色茄克衫。
索乔娜学校的凶手从他硬硬的木座位上看见那个高大的黑人男子走进会堂。他立刻就认出了他。这个笨蛋是约翰·辛普森侦探。
他是亚历克斯的朋友和搭档。
这可不是件好事。事实上,这可太糟糕了。这个凶手马上就开始惊慌起来,有点害怕起来。他不知道这个市局的警察是不是就要来抓他了。他们知道他是谁吗?
他想跑--但是现在跑不出去了。他只好坐着挨到结束,强撑到底。
这个凶手最初的反应是感到羞耻。他觉得他要病了。要呕吐或者怎么样了。他想把头埋到大腿里面去。他觉得像这样被抓住真是傻透了。
道貌岸然的威尔逊上校和那个侦探在那边站着,好像有他妈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就要发生似的。他坐的地方离他们大约有二十码远。每一个经过的学员都向大人们敬礼,就跟一群傻机器人似的。屋子里开始充满了叽叽喳喳疑虑的谈话声。
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了吗?这种想法在这个凶手的头脑里面尖叫。警察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逮捕他吗?他被抓住了吗?
不过,他们怎么可能查到了他的什么?这说不通。这种想法稍稍让他平静下来。
一种错误的平静?一种错误的安全感?他不知道,他在硬硬的木座位上稍稍坐低一点,希望他能怎么样消失掉。
接着他又在座位上坐得直直的了。噢,该死!来了!当那个凶手侦探和威尔逊上校一起慢慢地朝讲台走去时,他紧紧地注视着。他的心跳就像一首白蟒神的歌里面的节奏乐器组一样。
大会开始照常是愚蠢的学员宣誓,"言行诚实、正直",那一套废话。接着威尔逊上校开始谈"加菲尔德公园里发生的杀害两个孩子的可鄙的谋杀案"。
威尔逊接着说:"市局的警察正在公园和附近地区调查。也许西奥多·罗斯福的某个学员无意中看见过什么可能对警察的调查有帮助的东西。也许你们中的某个人能在某些方面帮助警察。"
那这就是这个堂堂的凶杀案侦探到这儿来的原因了。一次他妈的官方调查。他妈的正在进行中的两起谋杀案的调查。
不过,这个凶手还是屏着呼吸。当辛普森朝讲台上的话筒走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睛张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这个高高的黑人在这一屋子制服、短发、多半脸色红润的人里面可真高大。他是个庞然大物。他穿着黑色的便装皮短大衣,灰色衬衣,戴着黑色领
带,看起来还很酷。他伫立在讲台前,那讲台似乎只适合威尔逊那么高的人。
"我在越南时在几个看起来跟你们差不多大的中尉手下当过兵。"侦探对着话筒里说。他的声音很冷静、很深沉。接着他笑了,大多数学员也笑了。他很有台风,非常潇洒。看起来还真是像模像样的。这个凶手觉得辛普森正在朝下面的学员们笑,但他不能肯定。
"我今天早晨到你们学校来的原因。"侦探接着说,"是我们正在调查加菲尔德公园以及跟它有关的一切东西。两个小孩子在那儿被残酷地杀害了,都是上个星期的事。两个孩子的头颅都被打碎了。毫无疑问,凶手是一个恶魔。"
这个凶手真想冲辛普森伸出中指。凶手不是一个恶魔。你才是个恶魔,巫师。凶手比你以为的还要沉着冷静得多。
"据威尔逊上校告诉我,你们很多人放学后穿过公园回家。另外有些人在公园里搞越野赛跑,你们还在公园里踢足球、打长曲棍球。我会把分区的电话号码留在学校办公室里的。如果你们看见了什么可能对我们有帮助的情况,可以随时打那个电话,白天晚上都行。"
这个索乔娜学校的凶手没法把他的目光从这个说话这么冷静这么自信的高大的凶手侦探身上挪开。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能是这个人的对手。就更不用提那个该死的亚历克斯侦探了,亚历克斯让他想起他自己的亲身父亲--一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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