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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没有一间房子——哦! 是的,——在两英里之外的上游的河岸,
倒是有一个村庄。如果一个人淹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嗨! 这里的道路怎么样?
哦! 我明白了,在桥边的水沟上,再向右,然后一直顺着河流的方向下去。我真希
望在这个地方不是什么都是长方形的。摘一朵雏菊吧,摘到啦! 那里的水闸看护人
跑了出来看我们呢! 希望我们的出现是他一天的最大发现。我们向他挥挥帽子打个
招呼吧——喂——! 你——好——! 在我们走过的路上撒下阳光吧! 正如史蒂文森
所说,这条路我们应该仅走一次就够了。我虔诚地希望他是对的。那么,这个家伙
要什么呢? ”
沿着阴冷的银白的道路,一个孤独的身影朝他们的方向缓慢而沉重地走过来,
他停下来,恳求帮忙地伸出双臂。温姆西放慢戴姆勒车停了下来。
“对不起把你们叫住,先生。”这个男人很谦恭地说,“劳驾您帮忙告诉我这
是去东圣保罗教堂的路吗? ”
“完全正确。走到桥继续向前走,沿着你现在走的方向沿着水沟走,一直到看
见一个路标。不会错过的。”
“谢谢,先生。大约有多远? ”
“距离路标大约有五英里半,再走一英里半就是村庄了。”
“非常感谢,先生。”
“恐怕这一路走着很冷。”
“是的,先生——这里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在天黑前我就要赶到那里了,
还算是个慰藉。”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略微带些伦敦口音。他身穿土褐色的外套大衣,虽然很破
旧,但是看上去做工不错。
他蓄着短黑色的尖胡须,好像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他总是把脸压得很低,
好像在有意避开对方的视线。
“很累吧? ”
“非常感谢,先生。”
温姆西从自己的香烟盒里摇出几根烟,递给那个人。那只张开来接烟的手掌起
着茧子,好像是做体力活磨出来的。但是从这个陌生人的外貌和举止上看却不像个
乡村人。
“不是本地人吧? ”
“不是,先生。”
“在找工作? ”
“是的,先生。”
“是苦力活吗? ”
“不是,先生,是汽车修理。”
“哦! 明白了。祝你好运! ”
“谢谢,先生。再见,先生。”
温姆西继续静静地开了半英里,然后说:“干过汽车修理,不过,我看他可没
有在最近干。采石场那是多大的地方啊! 从眼神就能断定他蹲过大牢,邦特。希望
我们这位朋友不去哄骗我们的大好人教区长。”
第二章 三度和音变奏
第一节 对戈特贝德父子的传讯
你们应该
用十字架、蜡烛、和丧钟
宣判这肮脏、丑恶的东西
约翰·弥尔克:教区牧师指南( 十五世纪)
那一年的春天和复活节都来得比较迟,东圣保罗教堂的四周,大地依然一身素
衣,沼泽地承认太阳回来了。洪水退出了草地,小麦那苍白的绿芽坚强地从黑色的
土壤里破土而出;坚硬的荆棘围在水沟和草地边上含苞欲放;柳树上,黄色柔荑花
像小小的钟绳椽一样;银色的猫蜷缩在一起由孩子们手托着去教堂参加棕榈主日;
无论在哪里,树篱都掩蔽着严寒的河岸,紫罗兰在风中摇曳着,围簇在一起。
在教区的花园里,从任何意义上说,水仙花在盛开着,在席卷东英吉利亚无休
止的狂风肆虐下,它们绝望而又无奈地任由狂风吹打着。“可怜的水仙花! ”当长
长的叶草随风招展,就像风吹过水面时掀起的涟漪时,当金色的喇叭花亲吻大地时,
维纳布尔斯夫人常常这样喊起来。
“这场可怕的狂风! 真不知道花草们怎样才能熬过去! ”当她剪掉这些花草时,
她感到既骄傲又懊悔——各个品种的花都有:皇帝、皇后、金色的踢马刺。她要拿
去装满祭坛用的花瓶和两个长长的窄条描画成绿色的锡槽,这些在复活节是要矗立
在高坛屏风的任一边的。“黄色的看起来很鲜艳明亮! ”当她试着在长春花植物的
光滑的绿色中和圣约翰的麦芽汁中把花扶正时,维纳布尔斯夫人想。“觉得把它们
牺牲掉真的很可惜。”
她跪在屏风旁的一个长长的红色垫子上,这是从条凳那里拿来用来保护她的腿
不受石板地发出的寒气。四个祭坛用的花瓶在她近旁摆着,还有盛花的浅底阔篮和
洒水罐在一旁。如果她在教区把花装满了篮子带过来,在穿过马路时花早就被风毁
了。“令人疲倦。”当水仙花倒落在一边或者滑向槽底看不见时,维纳布尔斯夫人
咕哝着。她坐在自己的脚跟上检查自己的工作,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便回过身去。
一个红头发的十五岁女孩身穿黑衣走了进来,带着一大束野鸡水仙花。她个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多萝西.利.塞耶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