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很耳熟,她现学现卖,把我在锁具店忽悠她的那套东西还给了我。
老板的那张老脸正不怀好意地对着我笑,我也不便发作,拿了钥匙,和夏夕各自回房。
倒在床上,我全然没有睡意,白天被夏夕敲击的后脑勺又传来隐痛感。
我回想今晚看到的两个人影,它们到底是人是鬼?
明明死了的夏美,怎么可能回家去翻自己的冰箱呢?
而那个偷我照相机的人,在我追上之前就消失不见,除了我楼上的邻居,谁还能在巴掌大的楼道里凭空蒸发。
从这人把偷走的照相机又丢回来这点上来看,他盗窃的目标很明确,不是贵重的单反相机,而是我偷拍的那些照片。
我突发奇想,会不会楼上的邻居同我一样,夜夜隔楼观望对面的万种风情。突然没有了这份消遣,所以来偷我的照片聊以自慰。
看来我天生具有摄像的天赋,一个初学者的照片,已经热得发烫。假如要是派我去陕西拍华南虎,指不定火成什么样了。
虽然丢了照相机里的底片,但幸好我做了两手准备,早就把备份的照片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只是照片上夏美所摆的POSE属于限制级,仅限照片制造者观看。
所以我找了理由,先把夏夕从我家带走,是为了独自去取藏好的照片。
瞅着旅馆前台无人之际,我偷偷溜了出去,直奔我家屋顶,那里就是我前面提过的绝佳藏匿地点。
屋顶正当中的水箱差不多占据了所有的空间,留出的空地不大,所以鲜有人上来。
水箱周围留着一条窄窄的通道,通道外侧是久疏维护的铁栏杆,栏杆像生了麻疹一样,布满了风都能吹下来的铁锈屑,很好地防止了闲人靠近,杜绝了意外坠楼的隐患。
凭栏而望,对面的公寓显露出欧洲人的高傲和冷峻。
看着对面的房子,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个推断是错误的,我以为邻居偷我的照相机,是为了偷拍的照片,可是由此产生了一个难以解释的问题。
邻居怎么会知道我偷拍的事情呢?
我把身子探出护栏,尝试着往楼下的窗户里看,但是角度太小,连窗框都看不见。这个实验得出的结论是:同一幢的邻居不可能看到我偷拍的镜头。
我还是别想这些事情了,脑细胞要留着找密码呢。
藏有密码的照片就藏在了水箱旁侧的空隙中,我还特意堵上一块围墙上剥落的大砖石,以免自己忘记。
可我围着水箱转了三圈,也没找到那块大砖石。
屋顶上没有灯,我只能趴在地上挨近水箱找藏照片的地方,竟发现水箱旁侧的空隙被封了起来。
鼻梁碰了一地自家屋顶的灰——我真是霉头触到家了。
我四下寻找起家伙,不管是凿是敲,一定要把照片弄出来,否则我的冤情永无翻案之日了。
想到这,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折下一截锈铁,继学校被劝退以来,再一次破坏起公共财物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我终于从水箱里找到照片时,连我的鼻子都感动地哭了。
回到旅馆,门口“莎碧布莱”的灯箱已经不见了,旅馆老板站在门口打着手机。
当我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老板突然从后面拍了我一下。
我一惊,攥紧了口袋里的照片,问他:“有事吗?”
他神秘地说:“小子,你以后有福了。”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考虑到他是能给自己旅馆起“莎碧布莱”这样名字的人,我也不指望同他能有良好的沟通。
我礼貌地冲着他露齿一笑,跑回了房间。
我把最后几晚拍的照片全摊在了床单上,尽管只是一张张薄薄的照片,但尤物般的夏美仍搅得我春心荡漾。
我正了正神,拣出她在买了冰箱之后,跳艳舞那些日子的照片。
再根据照片上的日期,从每一天里挑出一张能够完全看清冰箱的照片。
夏美总共跳了六晚的艳舞,总共选出六张照片。
这组深藏不露的密码,在按时间顺序一字排开之后,终于显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夏美临死前留下的“冰箱”两个字,是获得密码的重要提示。
照片里,每晚冰箱门上的磁铁薄片都排列成不一样的图形,仔细观察后才发现,每一天它们都会组成一个阿拉伯数字。将六张照片上的数字合起来,就是浴场保险箱所需要的六位密码了——870714。
原来夏美跳艳舞是为了吸引我去注意冰箱上的那些磁铁薄片,在知道我偷拍她之后,夏美暗中将密码传递给我,她早就知道自己已处于危险之中了。
她是在害怕什么人呢?能想出如此谨慎布局的一个女人,竟也无法逃脱他们的追杀。
保险箱里的东西已经搭上了一条血淋淋的人命,夏美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使人为之疯狂到杀人的地步。
不知在打开保险箱后,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夏美呢?
背脊掠过冷飕飕的寒意,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一切等明天打开保险箱后,夏美被杀的真相或许就能水落石出了,我的嫌疑也将得到洗刷。
第四章:
1.
有人说,人活一辈子就为了几件刻骨铭心的事情。
程震相信,自己前几天就刚碰上一件。
出于职业需要,程震时常要和许多客户打交道。他从第一天从事这个行业开始,就为自己定下了两个原则:一、只接待女客户,男客户免谈。二、卖身不卖艺,决不搞有违伦理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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