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乌尔到了城外的那片沙漠,在一座四周有围墙的房子里和卡纳达见了个面。第二天天没亮,蒂克就发动那辆大众车,把拉乌尔送到拉斯韦加斯西部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区。拉乌尔记得在快到目的地时曾看到过一个布卢戴蒙德的地域标志——不管那东西到底在哪,反正离最终目的地不会很远。天快亮时,蒂克把他那辆大众“甲壳虫”停在了山路的转弯处,问拉乌尔想不想下来走一走。
“这儿就是事故发生的地方?”拉乌尔问他,回想着前一天晚上卡纳达的故事。
“那家伙开得太快了,”蒂克说,手往下指着那条路。“真太快了,开到转弯处——
就那个转弯处——看到路上站着个人拿着一把口径0.45英寸的自动手枪对准他的挡风玻璃。”他举起了双手。“我后来又听说那人开了一枪——
你知道,只是警告——稍稍往车上方偏了点。驾驶员没有控制好车就……真是怪事。”蒂克啪嗒啪嗒一阵乱踢,脱了鞋,套上老式的橙色高帮凯德软底帆布鞋,又做了个表示从悬崖边俯冲下去的手势。
几分钟之后,拉乌尔跟着蒂克从既肮脏又满是碎砾巨石的山坡一侧下了山,走了一百多英尺,来到一条窄窄的小溪前,这个地方从公路上方看是看不到的。一辆挂科罗拉多车牌的青铜色西尔弗拉多车翻倒在一块巨石上,那石头差不多有蒂克那辆大众车一半大小,车身已经被撞扁了。里面有具男尸。散发出阵阵恶臭,让人毛骨悚然。
蒂克说:“这个男的就是照片里跟霍华德一起的那个人,在威尼斯酒店遇到过你妻子。要我确认一下他的身份吗?”拉乌尔不知怎么回答,蒂克已经戴上工作手套,爬进翻倒在一边的卡车里。一分钟后,他递给拉乌尔一张科罗拉多的驾照。
这个名字对于拉乌尔没有任何意义。“再往上走还有些什么?这个人要去哪儿啊?”拉乌尔问道。
“山上还有两栋老房子。可能挺重要的。总之,对你蛮重要的。”
“对你就不重要?”
“这次……事故?在雷切尔跟老板失去联系前就发生了。所以那儿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感兴趣。你知道,这不关我们的事。别人的事我们决不掺和。这是老板的原则之一。”
“那我们能看一下吗?”拉乌尔问他。“就看一下这两栋小屋?就现在?”
蒂克说:“我的时间不多。”
路边总共只有两栋房子,他们查看第二栋小屋时发现了黛安娜。拉乌尔独自走了进去,发现黛安娜被铐在一张铁床上。她被困在那儿很久了,已经神志不清,几乎就要不省人事了。
蒂克拿手机打到拉斯韦加斯,让那儿的人找人帮忙。接着他又告诉拉乌尔:“我必须先走一步了,你知道的……兄弟?警方也没必要知道那辆西尔弗拉多车的事。这样对大家都好。”
拉乌尔告诉蒂克他心里有数,并且答应到时会编个故事来应付警察。
一刻钟后,开始有人上山帮拉乌尔救走他的妻子。
我把前几天晚上告诉劳伦的话又大致跟拉乌尔讲了一遍。跟他讲那个地道的事,告诉他那辆车差不多是在马洛里消失的同时离开多伊尔车库的,还有那个多伊尔·钱德勒是假冒的,不管他到底是谁,反正已经死了。
“你们是不是快回来了?”我问。
“只要他们说黛安娜能离开了,我们就回来,”他说。
“你能告诉我西尔弗拉多车里那个男的是谁吗?”
“这很重要吗?”他问。“我发过誓我不会插手这件事的。警察没发现。事情还是要维持原样。”
“我想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谁?”
真够讽刺的:拉乌尔也在保守秘密。我告诉拉乌尔那个他已经知道的名字:“一个叫沃尔特的男人。”
他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你知道这人有多久了?”
“今天下午。就刚才。”
“他是个坏人?”
“他在竭力隐瞒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他害怕黛安娜可能会从汉娜那儿了解到什么。”
“等我回来咱们好好喝一杯,你得跟我讲讲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很期待哪,拉乌尔。听着,我现在正和……病人在一起。等黛安娜醒来能和我谈谈了,给我来个电话,好吗?可以吗?”
我们互相道别前,拉乌尔又问我他该怎样感谢他妻子的救命恩人。“卡纳达?”我很好奇这位救命恩人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是诺姆·克拉克,”他说。
我好像记得在哪儿看到过诺姆一看到鹅肝酱,嘴巴就忍不住,但我还是答应拉乌尔帮他想想其他办法,然后我就走到候诊室去见比尔·米勒。
前门敞开着。咖啡桌被掀翻了,杂志散了一地。
比尔不见了。
风好像已经停了。
68
哈。比尔这么急着离开到底是为什么?桌子怎么会被掀翻,门又怎么会敞开着呢?我跟拉乌尔通电话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难道是因为我接了个电话,打断了我们的诊疗,所以他想表示一下对我的失望和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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