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糊弄了我很长时间,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真的听得稀里糊涂。“萨姆,拜托。那栋房子是关键。它很重要。”
他仍然在糊弄我。“你喜欢那栋房子?我认为它太贵了。厨房还没我的大,而且劳伦也不会喜欢。她一定会抱怨后院里的那些水池对格雷斯不安全。至于那座桥,你还记得你有一个正在学走路的孩子吗?艾伦,你一刻都别想太平了。”
“别这样,萨姆。”
“好吧,好吧。不过记住,是你吵醒了我。那你干吗非得去米勒家隔壁的那栋房子?那只是栋空房子而已,我们都去过了。”
“想想发生的一切,去看看那栋房子似乎很重要。我有种感觉,米勒家的邻居是所有这些的关键。”
“所有什么?”
“每件事。马洛里、黛安娜、鲍勃和他的卡马罗车。萨姆,为什么所有这些人都失踪了?已经失踪三个人了。这些你想过吗?甚至……”我差点儿说出来,“甚至是汉娜·格兰特。”但我控制住了自己。所有这些事中,我与汉娜的惟一联系是通过黛安娜建立起来的,我没有权利打破这一惯例。
“有三个人失踪了?可能是两个,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根本没人失踪。就算我接受你的说法,已经有三个人失踪了,那栋房子跟黛安娜又有什么关系?”萨姆问道。
萨姆可不好骗。我虚晃一枪,但没能糊弄他多久。我结结巴巴地说:“我也不清楚。这部分被移走了,但两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我能感觉到这一点。”
“被移走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说。”
他叹了口气。“你本来打算说另一件事的。你说了‘甚至’,然后就突然停下了。甚至什么?”
“甚至一切。”虽然漏洞百出,却已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回答,“我想说的是一切。”
萨姆打了个哈欠。“你还知道些别的,对吗?一些不能告诉我的事?”
我毫不迟疑地说:“是的。”
“妈的。”他小声嘟哝着。“在这儿跟你聊这些有什么屁用?一直在猜谜语。我简直就像是在期望一个政客能说实话。”让我感到一丝安慰的是,萨姆咕哝着指责我时,用词并不尖刻恶毒。“我没办法进行调查,艾伦,因为你还有秘密不肯说出来。你很清楚这一点,我们以前谈过这些。”
“那些雪又是怎么回事?”
“哦,天哪,别再提那些雪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可以绑在树和东西之间的绳子?那叫什么来着?假如绳子被绑在马洛里和多伊尔的房子之间,如果他们这么做了,那会怎么样?说不定这就是她离开房子却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的原因呢?”
“是哪个病人告诉你的吗?她从这些绳子上滑下来的?这就是你最后得出的结论?你是不是疯了?”
当他大声说出这个假设时,听起来的确很愚蠢。对此,我只能回答一句“不是的。也许是吧”。萨姆并不知道我已经按先后顺序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只是跳过第二个和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萨姆问我。
“什么为什么?”
“如果她想逃跑,干吗要在意离开房子时会不会留下脚印?干吗要那么费事?她不知道雪会在什么时候下,什么时候停;她也不知道福克斯会派来一架直升飞机。她只是个孩子。如果她想逃跑,她就跑。其他一切都是废话,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我从未想过要质疑马洛里逃走时不愿留下痕迹的动机——这显然是我的疏忽——但我很欣慰萨姆一直用现在时描述马洛里的行为,至少在萨姆看来,马洛里还没死。
萨姆还没有说完。“之前你说‘他们’?‘他们’是谁?”
“那些邻居,还有……”
“马洛里?拜托,他们当时在一起吗?你现在是在谈那些同谋了,对吗?艾伦,你打电话来把我吵醒,这点我会原谅你,我知道你担心你的朋友,可现在真的很晚了。”
“萨姆——”
“我们搜查了整栋房子。也和邻居聊过,可什么都没发现。随它去吧。”
“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院子里时,有人从楼上的窗户窥视我们?”
“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他?”
即使萨姆刚从睡梦中醒来三分钟,但比起累了一整天的我,他的反应还是快得多。“肯定是个男的,对吗?只有比尔和他儿子住在那儿。”
“米勒家就不能有客人吗?我并不了解这些。博尔德和这儿的法律难道就不希望有警察在这儿吗——专门抓那些在街上胡作非为的人。”
开始我们只是互相怀疑,还带着调侃的语气,而现在已变成不断升级的嘲讽。对于萨姆,这样的进展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充满了戒备,我说,“我认为应该是男的。”
“然后你问‘为什么’又是什么意思?有人从自己卧室的窗口看着你,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许只是看看周围的邻居,比尔·麦克可是这个街区的负责人。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偷看邻居家的院子又不构成犯罪。如果是的话,这儿一半的老太太早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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