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说我绝对能做到。”
“我知道你会干得很漂亮的,那可全靠你了。”
“多谢了。调查进行的怎么样? ”
“还凑合。”
“找时间跟我说一说,好吗? ”
“那当然,一有进展就会跟你说的。”
“找个周六或周日过来喝茶好吗? ”
“非常愿意。”
“不准忘啊。”
“啊,是的,好哇! 那么,晚安! ”
“晚安! 黄色澳洲野狗! ”
“晚安! ”
温姆西放下听筒。“我希望,”他想,“她别把事情搞砸。不能相信这些年轻女人。没有坚定的意志。除非,当然了,当你特别想让她们屈从的时候。”
他撇嘴笑了笑,就赶着和一位年轻女士约会去了,而这位女士并未流露出任何要屈从于他的迹象,而且他在当时所说的和所做的绝对和本案这个故事无关。
红毛乔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朝房间的四周看了看。
他的哥哥——不是那个警察,而是十六岁的伯特,那个爱吵闹的小子——正在熟睡,像狗一样蜷缩在床上,毫无疑问一定是又梦见了他心仪已久的摩托车了。街上路灯微弱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被子上,照出一个个山丘似的轮廓,也给红毛窄窄的床上投进了一缕暗淡的微光。
红毛从他的枕头下面抽出了一本用一个便士买来的练习本和一支已经用钝了的铅笔。红毛的生活里几乎没有一点隐私,所以当机遇来临时必须紧紧地抓住。他舔了舔铅笔,打开本子,写下了大大的、饱满的两个字“报告”。
写完这两个字他停了下来。被如此信任地委以重任是他渴望已久的。以前在学校做过的一些英语作文练习似乎并没有什么帮助。“我最爱的一本书”、“长大以后该做什么”、“动物园的见闻”——都是很好的题目,但是对一个年轻而又前途无量的侦探并没什么帮助。他曾有一次被特许看了一眼瓦莱的笔记本( 当警察的瓦莱) ,记得所有的条目都是这样开头的:“晚上八点半我正沿着惠灵顿大街巡逻——”这是个很好的开头,但并不适合当前的情况。塞克斯丁·布莱克的风格也是一样,尽管雄壮有力,但更适合那些对涉险事件的叙述,而不适合名单和目录的编辑。除了所有的这些以外,还有一个难办的拼写问题——那总是一块绊脚石。红毛模糊地觉得一份满是拼写错误的报告会降低它的可信度。
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他只好求助于他的直觉了,发现它还真有效。
“我最好从头开始,”他自言自语,使劲地趴在本子上,皱着眉头,拼命地苦思冥想,开始写道:
报告
约瑟夫·L ·波茨十四岁半
慎重考虑之后,他认为有必要再加点细节作为支持,于是又写上了他的地址和日期,然后继续写道:“我已经就蛋( 涂掉了) 弹弓的事情和别的通信员们谈过了。比尔‘琼斯说他只记的( 得) 我站在调度室里,约翰逊夫人没收了弹弓。萨姆·泰比特和乔治·派克也在那儿。
我对他们说布莱登把弹弓还给我时那上面就有块皮子被撕破了,我想知道是谁干的。他们都说谁也没碰过约翰逊夫人的抽屉。我认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先生,因为比尔和萨姆都是老实人,而且你总能从他的表情里分辨出乔治是不是在瞎说,而他看起来很正常。所以我又说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人干的,他们说没看见任何人动过弹弓,所以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一个男孩虽然拿回他被没收的弹弓却不知道他曾经的遭遇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这时克拉伦·斯梅特卡夫走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我们的头儿,先生,所以我就告诉了他。他说如果谁敢碰约翰逊夫人的抽屉那可是件很严重的事情,所以他开始盘问其他的通信员,他们都说没看见,只有杰克‘鲍特记起来约翰逊夫人有一天把手提包忘在了写字台上,帕顿小姐把它拿走带到楼下的餐厅里去了。
我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说大概是在我的弹弓被没收后的两天,是在午饭后,先生。所以,先生您明白吗,那个包可能在桌子上一直放了有一个小时而旁边没有一个人。
“好了先生,下面是关于其他在场的有可能看见弹弓的人。现在开始写我记得的情况。我记得布劳德先生在那儿,站在楼梯的顶上,因为他去送一份产品意见给约翰逊夫人,他还揪了我耳朵一下。而当时还有一位年轻的小姐在场,我想很可能是哈特丽小姐等着派人送信。在我下楼去霍恩比先生那儿时,萨姆说沃德本恩先生来过,还和约翰逊夫人拿弹弓开了个玩笑。但是,先生,我估计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因为约翰逊夫人一定会在餐厅里告诉他们的。她总是爱讲我们通信员们的事情,我想她一定会觉得这些事很有趣儿吧。
“先生,这就是我要报告的关于弹弓的全部内容了。
考虑一次问一个问题就足够了,否则他们就会怀疑我问得太多了,所以我还没有询问其他的事情,不过我已经做好计划了。
充满敬意的J .波茨“乔,你在那儿搞什么鬼呢? ”
红毛由于太专心于他的报告,竟然没对伯特留有足够的警惕,他突然跳了起来迅速把练习本塞到枕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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