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这真的是恶作剧,”温姆西说,“那我就是它的受害者。我一直在不辞辛苦地给一个不存在的人捎口信。关于这件事我一定要责备我的朋友。”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的,”卡明斯先生说,“一个荒谬愚蠢的恶作剧。告诉你的朋友亲自来这儿一趟,就这样。
我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是个好主意。”温姆西说,“你来责备他好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先生。”已经发泄掉心中怨气,卡明斯似乎有点平静下来了,“如果你的朋友真的会来的话,他会报上什么名字来呢,先生? ”
温姆西正要离开店铺,突然停了下来。卡明斯先生,温姆西注意到,在他眼镜的后面隐藏着一双敏锐的眼睛。他突然有了主意。
“你看,”他神秘兮兮地斜倚着柜台说,“我的朋友叫梅利根。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他告诉我到你这里来搞点小东西。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吗? ”
这句话还真管用,卡明斯眼睛里闪过的一丝红光已经向温姆西说明了一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就是卡明斯所回答的,“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叫梅利根的,也不想知道。而且,我更不想再听你任何无礼的废话。”
“对不起,老兄,对不起。”温姆西说。
“还有别的事吗? ”卡明斯先生问,“我不想再见到你,明白吗? ”
“我明白,”温姆西说,“完全明白。再见。”
“口子已经撕开了,”他想,“现在我必须得加快工作,我想接下来该去圣马丁大道。”
对总部施加了一点压力就获得了所需要的一些情报。他找到了给老布罗德街送信的邮递员并且对他进行了盘问,可以相当肯定的是他们确实频繁地把一封封寄给一个叫做史密斯先生的信送到卡明斯的店铺里,但是这些信都被退了回来,上面一律写着“查无此人”。那么这些信都到哪里去了呢? 被送到了退信处。温姆西往皮姆公司打了电话解释说他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然后他找到了退信处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他找到了了解这件事情的官员。
写给史密斯先生的信每周都会定期寄到,但这些信却没能通过正常的渠道退回到寄信人那里。这为什么呢? 原因是信上面根本没有寄信人的名字。事实上,那些信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白纸而已。
“他们还留有上周二的信吗? ”没有,已经被拆开毁掉了。能把下一封寄来的信送到温姆西那里去吗? 考虑到彼得·温姆西有苏格兰场在他背后撑腰,他们同意了。温姆西谢过了这位官员,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在五点半钟离开办公室后,他即沿着南安普敦大街向西奥尔伯德大街走去。在拐角处有一个卖报纸的摊贩。温姆西买了一张彗星晚报粗略地扫了一眼当天的新闻,最新消息栏里的一小段摘要引起了他的注意:
俱乐部老板在皮卡迪利大街遇难
今天下午三时,一重型卡车在皮卡迪利大街发生侧
滑冲上了人行道,托德·梅利根上校,一位有名的俱乐部老板,不幸遇难,他当时正站在道牙上。
“他们动作真快。”他想到这里不禁战栗起来。“为什么,天哪,我还是自由的呢? ”他诅咒了自己的鲁莽。他已经完全把自己暴露给了卡明斯,他毫无掩饰地进了那家店铺,现在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更糟糕的是他们肯定一路跟着他到了邮政局然后又到了皮姆的公司。也许他们现在正盯着他呢。他越过报纸向后快速地扫了一眼拥挤的大街。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是那个正在跟踪他的人。一些荒诞、不切实际的想法掠过他的大脑。他要把那些刺客引到隐蔽的角落,像布莱克弗拉斯地下通道或是克娄巴特拉方尖碑(古埃及文物)下面的楼道,在那里和他们面对面交锋,亲手杀了他们。或是他给苏格兰场打电话让他们派来一队警探,或是打出租车直接回到家里去( “不能坐主动送上门的第一辆和第二辆出租,”他脑中疾驰地掠过莫里亚蒂教授说过的话) ,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等什么呢? 等着枪? ……正当他茫然不知所措时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总监察长帕克本人,看起来好像是提前下班回家,一只手拎着一只鱼贩子用的袋子而另一只手则提着公文包。
他把报纸放下说道:“喂! ”
帕克站住了。“喂! ”他试探性地答道,很明显他还不敢肯定是彼得·温姆西勋爵在叫他,还是死神·布莱登先生在叫他。温姆西走上前去从他的手中接过那个鱼袋子。
“真是幸会。多亏能在这儿遇上你,不然我就被人谋杀了。袋子里是什么,龙虾吗? ”
“不,是比目鱼。”帕克平静地说。
“我要去和你一起吃鱼。他们是不会同时袭击我们两个人的。我已经愚蠢地暴露了目标,所以我们干脆公开露面,心情愉快地去面对好啦。”
“好啊,我也想要过得开心点。”
“怎么啦,为什么这么早就回家? ”
“太烦了,伊尔沃顿阿姆斯恐怕不是一个窝点。”
“你们已经搜查过了? ”
“还没有呢,早上的时候什么事也没发生。但在午餐的时候,拉姆雷看见一个貌似马探的男子把一样东西偷偷地塞到了另一个家伙的手里。他们拦住了那家伙并搜了身。找到的仅仅是一些赌场的筹码。很可能在夜里之前他们没有计划什么事情。如果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话,我准备搜查那个地方。所以我想早点回家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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