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仔细听着,不时点头表示同意。
我继续说:“按照这个思路,我假设这个凶手有双重人格。其中一个是残暴、凶恶、富有统治欲望的人格。另一个是怯懦,敏感的人格。凶手一方面残酷虐杀了这些女孩,一方面又害怕她们的身份被查出来,所以砍去她们的头颅;一方面想掩盖罪行,一方面又不甘心自己进行的这项‘伟大的事业’不被人所知,所以把尸体送到医科大学解剖室,以展示他的能力。”
听到这里,杨树轻轻笑了起来,说:“唉,左西和,你不愧是心理学系的大学生,几句话就扯到本行。你的分析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仔细一想,你还是缺乏一点实际办案的经验。”
我有点不服气,说:“怎么?我的推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杨树说:“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尸体不是一具,而是35具。同时虐杀35个人,这是一个人就能办到吗?而且这些女孩身上发现的精液,是分属89个不同男人的,这很显然是一桩集体犯罪行为,你说的双重人格,难道这么多人同时都有双重人格?”
我悻悻然地说:“是,你说得是。那么我放弃刚才的推理。不过…… 35个人被杀,非同小可,这些女孩是从哪里来得,难道你们警方一点信息都查不到?”我的语气里已经含了一丝责备。
杨树手一摊,说:“唉,就是说奇怪啊。我们费了半天劲,连一个人的身份都没有查出来。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人来公安局报人口失踪案。哎,这些女尸,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夜晚偷窥的神秘人
第二章
杨树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说要走,我默默送他到门口。他的情绪很低落,出了这样的重大案件,线索又是这么少,杨树作为刑侦大队长,压力可想而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只有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支持。他看了我一眼,嘴里嚅动一下,又没说什么,开车走了。
我回到客厅里,坐了下来,心里也是闷闷的,还沉浸在这个案件恐怖压抑的气氛中。
“叮铃铃……”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话筒,是香雪海打来的。
“喂,你在干吗呢?”香雪海清凉香甜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她不知在什么地方,背景声音很嘈杂。
“没干什么,呆坐着。”我说。
“我要你办的事情,你办好了吗?”香雪海说。
“什么事情?”我想不起来了。
“哎呀,你这个人,也不会关心一下别人,我明天就要演出了!那双鞋的鞋带坏了,我不是放在你那里,让你替我找个地方修一下吗?”香雪海撒娇地说。
“哦,对,想起来了。好吧。我现在就出去修。”我不禁苦笑不得。本来正沉浸在没头没脑的虚拟世界,突然被修鞋的事情拉回到了现实里面。
香雪海是我认识的一个女孩,还在读大学,明天要参加学校校庆的演出。这两天忙于准备节目,就让我替她去修鞋。
我找到鞋子,走出家门,来到一个小巷口。这里有一个老头,摆着一个修鞋摊位。
老鞋匠接过我的女式凉鞋,放在怀里,开始熟练地修起来。
正是初夏的午后,阳光灼热,站了几分钟我就有点不耐烦了。百无聊赖之中,我无精打采地看着鞋匠。鞋匠是一个老头,大概在60岁到75岁之间。穿着一件蓝色的中山装,一条黄绿色的军装裤,围着一条很脏的围裙——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它原本是白色的。这身过时打扮在这个大都市已经很少见了。他有着一张千沟万壑的脸,黝黑而且布满皱纹。常看到文学中描写老人的皱纹是“刀刻出来的”,一个太老的形容方法,不过我这时倒是真的觉得这个形容实在贴切不过。
读者们看到这里,肯定是哈欠连天了。无论如何,一个老鞋匠不会让人产生多少的兴趣。但是请原谅我要从头详细地描写这个老鞋匠,因为接下来我将发现极为不寻常的事。
老鞋匠的目光是呆滞的,这样的工作也许他已经做了30年,再也没有一丝新奇。
突然,老鞋匠抬头向我的身后看去,原本浑浊无神的眼睛一刹那间射出两道精光,我不禁一怔。然后老鞋匠马上低下头,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态,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马上回头,身后,一个老头正走过,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很普通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我心中却是大为惊奇,我从小练习武术,一眼就看出刚才老鞋匠的目光和常人不同。只有修炼过精深内功的人才能有如此精亮的目光,也只有内家高手,才会在一刹那间就把这种灼人的精气神收敛进去。
这个老鞋匠,居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内家高手!
他为什么装扮成一个普通的老鞋匠在这里修鞋?肯定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在这里监视什么人?刚才他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我的心里升起一连串的疑问,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仔细观察老鞋匠。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我找不出一丝破绽。老鞋匠还是不慌不忙地修着鞋,一举一动,实在就像一个普通的修鞋匠,而且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我开始怀疑刚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觉,也许是在太阳下站得太久,被毒辣的阳光晒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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