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他最棒的陈年葡萄酒(“你可干得有些糟!”彼得勋爵说),我曾经听
到您与阿巴斯诺特先生谈论过这种酒(“哼!”彼得勋爵说)。
优质葡萄酒的效果与根据我的经验对如何处理手头上的头等大事的判断几乎完
全一致,可是我要非常遗憾地向您表明,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明白他抽雪茄时喝的是
什么东西(一种您珍藏的陈年佳酿)。您能想到当时我对此并没作出任何评价,可
是以您尊贵的身份,您会为我的感受表示出极大的同情。请允许我借用这次机会对
您在食物饮品与着装方面所表现出的品位表达一番赞赏,好吗?如果我可以这样说
的话,那远远不只是一种愉悦——而是一种教育。得以服侍您我实属三生有幸。
彼得勋爵严肃地点着头。
“你到底在干什么,彼得,坐在那里不停地点着头,就像有人在呼唤你一样?”
公爵仿佛猛然间从瞌睡中醒来似的大声问道,“有人给你写来些美妙的东西,是吗?
什么事?”
“妙不可言之事。”彼得勋爵说。
公爵满脸疑惑地注视着他。
“感谢上帝,但愿你不会离开这里去娶一个歌舞团的美人。”他发自肺腑地低
声嘟囔了几句,之后便把注意力又转回到《时代》。
整个晚餐过程中,我始终都让自己注意观察了解卡明斯的品位和爱好,结果发
现他的爱好只停留在杂耍剧场这样的阶段。在他喝第一杯酒的过程中我便从他身上
了解到了这点,是爵爷您好心地给了我很多机会见证到在伦敦的所有表演,因此,
为使自己能够得到他的喜爱,于是我采用了比自己平常态度说话时的态度更随意一
些的方式。可以说他对女人的看法和他这种层次的品位正是我事先早意料到的那种
男人身上具备的特点,他那种人只会就着您的上等葡萄酒吞云吐雾。
喝到第二杯的时候,我便提到爵爷您那些问题的主题。为节省时间,在此我以
对话的形式记录下我们谈话的内容,并尽可能地符合谈话进行时的实际情况。
卡明斯:您看上去有很多机会见证一些生活,邦特先生。
邦特:如果一个人知道如何创造机会,他总会创造机会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卡明斯:啊,您说起来倒是非常轻松,邦特先生。您还未成家,只有一种情况。
邦特:我远比那种情况要了解得更透彻一些,卡明斯先生。
卡斯明:我也如此——现在,只是太晚了(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在此期间我
又给他倒满了一杯)。
邦特:卡斯明夫人是否与您已同住在巴特西呢?
卡斯明:是的,她和我两个人一起为我的主人效力。这种生活!虽然白天会时
不常有些家务方面的杂事,可是什么叫打杂呢?我只能告诉您在一天中只有我们自
己呆在巴特西郊外非常无聊而乏味。
邦特:当然,对于那样的大房子是很不方便的。
卡明斯:我信任您。您很不错,在皮卡迪利这里,您说到点子上了。而且我敢
说您的主人经常整夜不在家,对吗?
邦特:哦,经常如此,卡明斯先生。
卡明斯:而且我敢说只要有机会,你会抓住所有的机会经常溜出去,对吗?
邦特:那么,您怎样认为,卡明斯先生?
卡明斯:就那么回事,您就是那样!可是一个男人成天要对付一个唠叨个不停
的傻女人和一个该死的科学家大夫那样的主人又是怎样的生活!那家伙整夜不睡觉,
而是在解剖尸体,还用青蛙进行各种各样的试验。
邦特:他肯定有时候会外出。
卡明斯:不经常出去,而且总是在十二点以前便回来了。经常出现的情况是,
如果他摁响门铃,而你却不在——我只是说出了我自己的想法,邦特先生。
邦特:他会为此而发火吗?
卡明斯:不——不,可是他会一直盯着你,像要把你看透一样,满脸很生气的
样子,仿佛你就躺在他那张手术台上,而他却要随时准备把你解剖了一样。一个人
适当埋怨点什么,您是应该理解的,邦特先生,只是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尽管如
此,我还是要说他是很不错的。如果他一时疏忽考虑不周的话,他会时常道歉的。
可是他在家而且离开的时候让你无法在夜间休息,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邦特:他怎么会这样做呢?让你呆到很晚也不能睡觉,是我说的这个意思吗?
卡明斯:不是这样,而且远远谈不上这样,十点半的时候房子就上了锁,家里
的仆人都必须上床。那是他的一个小规矩。虽然我很高兴地说那是一个小规矩,但
这一切都是很少出现的情况,我一贯喜欢的是一上床就能进入睡梦之中。
邦特:他经常干什么?在房子里到处溜达走动吗?
卡明斯:他不这样吗?还好,他只是从那个暗门进进出出来往于医院。
邦特:您的意思不会是说,卡明斯先生,像朱利安·弗雷克这样一位出色的专
家会在夜里到医院工作吧?
卡明斯:不,不,他只是干自己的工作——研究工作,您可以这样说。解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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