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三个印第安人钻进大厅。桑伯快步走向他们:
“怎么样?”他问他们。
“没能找到马丁·帕兹的尸体;我们已经探查了河流各处;最灵巧的潜水员仔细地搜寻,桑伯的儿子不会死在里马克河水里。”
“他们把他杀了!……他会怎样呢?噢!倒霉啊!他们该死,假如他们杀了我儿子!……让我的兄弟悄悄地离开;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岗位,看着、提防着、等着!”
印第安人走出去了,散开了;只有桑伯和马南加尼留下,他问他:
“桑伯,知道什么念头支使您儿子去圣—拉扎罗?总之,您相信您儿子吗?”
印第安人眼里闪着光,愤怒使他血冲到眼睛上。凶狠的马南加尼后退了。
但是,印第安人控制住自己说:
“如果马丁·帕兹背叛他的兄弟们,我首先杀了所有跟他好的人,他所爱的人!然后我杀他本人,最后我自杀!为了在阳光下不留下任何可耻之徒!”
这时,老板娘打开大厅的门,朝桑伯而来,给了他一张有他地址的纸条。
“谁给你的纸条?”他问。
“我不知道,是一位喝‘希沙’的人故意留在桌上的,我在桌上发现的。”
“这里只有印第安人来吗?”
“只有印第安人来。”
老板娘出去了,桑伯打开纸,大声读起来:
“一位少女为马丁·帕兹返回衷心祈祷,因为她没忘记印第安青年为保护她而不惜牺牲自己!如果桑伯有关于他可怜儿子的消息,或找回他的希望,让他在自己手臂上缠上红纱巾;许多人会看到他每天都经过这里。”
桑伯用皱紧的手把纸团起来。
“倒霉鬼让一个女人盯住了!”
“这个女人是谁?”马南加尼问。
“不是印第安女人,”桑伯看了一下纸条回答;“是一个迷人的年轻姑娘……该死!马丁·帕兹,我再也不认你了!”
“这个女人求您做什么?”
“不。”印第安人大声回答,“让她死了有一天再见帕兹的心吧!如有必要,让她死!”
桑伯愤恨地撕掉纸条。
“这是一个印第安人放下的纸条。”马南加尼提醒他。
“噢!他不会是我们的人!他会知道我常来这个小酒店。可是,我再也不来这里了……太关心这无聊事了。”他又冷冷地说,“让我的兄弟回山里,我留下注意城市……我们看阿芒卡埃斯节日时,是压迫者高兴,还是被压迫者高兴!”
两个印第安人分手了。
谋反的计划已拟定,行动时间已选定。几乎人口稀少的秘鲁只有为数不多的西班牙人和混血人;印第安人的入侵来自四面八方:从巴西的森林里,从智利的大山里,从普拉塔平原,他们带着可怕的武器,布满战场。像利马、库斯科、普尼奥等大城市,势将彻底被摧毁;不能想象不久前被秘鲁政府赶走的哥伦比亚军队,会来援助自己可怕的敌人。
假如这样的秘密可以深埋在印第安人的心里,并且在他们中间没有叛徒,那么,这样的谋反想必会成功的。
但是,他们不知道,有一个人获得了甘巴拉总督的召见。这个人告诉他,“天神报喜”号纵帆船已被印第安海盗抢劫了!这船载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小船在里马克河口运走东西。这个人要求一笔巨额赔偿金,效忠秘鲁政府。
然而这个人把他的船租给了桑伯的代理人。为此他收到一笔可观的钱,他刚刚把他无意中听到的秘密卖掉。
根据这些特点,大家意识到,这个是犹太人萨米埃尔。
第六章 悲伤的婚礼
安德烈·塞尔塔完全恢复了,他确信马丁·帕兹已死,于是加紧他的婚事,他急于带着年轻貌美的犹太姑娘到利马大街上去散步。萨拉一直对他极其冷淡,但是他对此没注意到,他把她当成一件出售的东西,价值是10万皮阿斯特。
可是,安德烈·塞尔塔却有充分理由蔑视犹太人;如果说契约不太体面,那么契约签订者就更不光彩。因此,混血儿想必与萨米埃尔有某种秘密的会晤,有一天,他把老头儿带到乔里约斯海滨浴场。
况且,在他的婚礼前,在赌博中碰碰运气也不错;在利马禁止的一些公共娱乐,在外面完全允许;利马的男人女人对这些冒险的赢利既觉得离奇,又抗拒不了。
堂维加尔侯爵到达利马后的几天之内,眼睛睁得大大的;从那时起,在利马大街上,老是有人群活动着。某某人步行而来,却从那里乘车而去;另外某某人来冒险,却丢失了他最后剩余的财产。
堂维加尔和马丁·帕兹没参加任何娱乐。印第安人失眠有其更高尚的原因,他梦见萨拉,并想到他的恩人。
科马人聚集到乔里约斯海滨浴场对他毫无危险;城里人很少有人认识他,就像不认识山里印第安人一样;他很容易避开陌生人的目光。
晚上,与侯爵散步过后,马丁·帕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臂肘支在窗户上,用很长时间让杂乱的思绪在太平洋上漫游。堂维加尔住在旁边的房子里,带着父亲般的慈爱守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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