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人身投机交易中,由于传统的顽固,这个人小心翼翼地完成了他的宗教仪式;他的女儿被认真地灌输了以色列人的信仰和习俗。
因此,当混血儿看到他对此不满,老头儿一言不发并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打破沉默,对老人说:
“那么,就请您忘记,我娶萨拉的原因迫使她本人皈依天主教!对此,我不坚持。”他带着不信神者的表情说,“无论您、我还是她,事情就是这样!”
“您有道理,”这犹太人忧愁地说;“但是,按圣经来说,只要她是我女儿,她就是犹太人!”
这时候,房间的门开了,萨米埃尔的管家恭敬地进来了。
“凶手抓到了吗?”老头儿问。
“一切都使我们相信,他死了!”
“死了,”安德烈高兴地说。
“他被我们和一队士兵堵住,他被迫越过桥栏杆。”管家回答。
“他跳进里马克河里!”安德烈叫道。
“谁能证明他不能到达对岸?”萨米埃尔问。
“雪的融化使这一段的水流湍急,况且,我们在河两岸都布有岗哨,而他没再露头。我让巡逻兵通宵在岸边监视。”
“好,”老头儿说,“这就合情合理了!他逃的时候你认出他了吗?”
“当然,先生;是马丁·帕兹,山区印第安人。”
“这个人窥伺萨拉多久了?”
“我不知道,”管家回答。
“请您让阿蒙老太太来。”
管家退了下去。
“这些印第安人,”老头儿说,“有人偷偷进来,应该知道这个人的追随者,是否进来很长时间了。”
陪媪进来了,立在她主人面前。
“我的女儿对今晚发生的事一点也不知道吗?”萨米埃尔问。
“当您的仆人的叫声把我吵醒时,我跑到小姐的卧室,我发现她几乎一动不动,脸像死人一样苍白!”
“那必然!”萨米埃尔说,“接着说!”他看到混血儿半睡着,又补充道。
“我忙问她不安的原因,可小姐什么也不想回答,没让我伺候就上了床,我只好退出来。”
“这个印第安人常呆在她走的路上吗?”
“我不太清楚,主人;然而我在圣—拉扎罗的路上经常碰见他。”
“可你对我什么也没说啊?”
“他今天晚上在马约尔广场上救过小姐。”陪媪老太太补充说。
“救过她!怎么回事?”
老妇人低着头讲述了广场上那一幕。
“啊!我的女儿想跪在这些基督徒中间!”犹太人生气地说。“而我对这一切一点儿也不知道!你想让我把你赶走吗?”
“主人啊,饶了我吧!”
“滚蛋!”老头儿冷酷无情地说。
陪媪羞愧地出去了。
“难道我们应该立刻结婚?”安德烈·塞尔塔于是说。“我没睡着,萨米埃米老板!但现在我需要休息,我会梦见我们的婚礼。”
听了这些话,老头儿慢慢出去了。在回到他自己房间之前,他想查明她女儿的状况,他轻轻地走进萨拉的房间。
年轻的姑娘辗转不安地睡在富丽堂皇的丝绸被里;一个大理石雕的守夜灯吊在阿拉伯式的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照到这张漂亮的脸蛋儿上;窗户半开着,透过低垂的窗帘,能看到恬静而清新的天空,一切都浸透了芦荟和玉兰的香气;克里奥尔人的奢侈,表现在千万种艺术品上,他们的高雅情趣在于把这些艺术品摆在精雕细刻的多层架上;在朦胧的和沉稳的夜光下,有人说,孩子的灵魂在这些奇迹中玩耍。
老人靠近萨拉的床,他俯下身子窥伺一下她睡觉中的秘密。美丽的犹太女孩好像受一种痛苦心思的折磨,马丁·帕兹的名字,不止一次地从她的口里吐出。
萨米埃尔返回自己的房间,进行各种各样的诅咒。
早晨的太阳一照进来,萨拉很快就起来了。她的随身仆人黑色印第安人里贝尔塔就跑近她,按照她的吩咐,为他女主人的骡子和他自己的马上好鞍子。
萨拉有早晨散步的习惯,跟随她的这个印第安人,对她忠心耿耿。
她穿一件棕色裙子,大流苏开司米斗篷;她没戴平时的风帽,而是戴一顶宽沿草帽,让她的黑辫子在她背上飘,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忧虑;她在嘴上叨一支香烟。
里贝尔塔穿着山里印第安人的服装,准备陪伴他的女主人。
“里贝尔塔,”年轻姑娘对他说,“记住你是瞎子和哑巴!”
一上了马,萨拉就出了城,按她的习惯,开始在乡间奔跑;她朝卡亚俄港而去。港口极其热闹;海岸巡逻艇需要在夜里与一艘纵帆船进行争执,帆船上来打定主意的勾当表现出欺诈性的投机。“天神报喜”号似乎在等着几艘向里马克河口开的可疑的小船;但是在这些小船靠近它之前,在港口小艇面前不得不逃,小艇勇敢地把他们驱逐走了。
小船终点处声音鼎沸,它后面的船听不到任何话。一些人认为,这艘满载着哥伦比亚部队的纵帆船,企图夺取卡亚俄港口主要的船;因为伯里瓦尔想必要报复他留在秘鲁的士兵遭受的污辱,他们是被不体面地被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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