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些人认为,纵帆船无非是在走私欧洲的奶制品。
萨拉顾不上这些小道消息,她来散步不过是个借口,她又来到利马,到了里马克河岸边。
她溯江而上径直来到桥上,那里聚集着士兵、混血种人和印第安人,站在岸边不同地点。
里贝尔塔把昨夜发生的事告诉了年轻姑娘。按她的吩咐,他去询问在桥栏杆上欠着身子的印第安人,才知道马丁·帕兹不仅淹死了,而且连尸首也没找到。
萨拉脸色苍白,几乎昏厥;她必须坚强才不致于陷入悲痛之中。
在河边踱来踱去的人中,她看到一个胆小怕事的印第安人,一个赞柏人!他蹲在岸边,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萨拉走近这个山区老人身边,听到他凄惨而气愤地说:
“不幸啊!不幸啊!他们杀了我的赞柏儿子!他们杀了我儿子!”
年轻姑娘坚强地站起来,做个手势让里贝尔塔跟着她,而这一次,她不担心被看见了,径直向圣安娜教堂走去,把她的马交给印第安人,进入天主教堂里,求见善良的若阿希姆神父,跪在石板上,乞求耶稣和马丽亚为马丁·帕兹的灵魂保佑。
第四章 一个西班牙大人物
和印第安人说的不一样,马丁·帕兹实际上死在里马克河的水里;为了脱离死亡,他需要有惊人的力量和不可战胜的毅力,尤其是绝对的冷静——这是新大陆潘帕斯草原自由的游牧部落的待长之一。
马丁知道,追他的人把精力放到桥下来抓捕他;水流似乎是不能克服的,印第安人被迫向下游游;但是,由于猛浪的冲击,他终于被卷入激流中,他几次潜入水下,觉得水下的阻力小,他就上了岸,蜷缩在树丛后面。
但后来怎样呢?离开是危险的;士兵可能改变主意,溯流而上;印第安人肯定会被抓住;既会丢了性命,也会丢了萨拉。他很快打定主意;他钻入深街小巷和人迹罕至的地方,甚至到了城市的中心;但是,最重要的是,大家以为他死了;因此,他不得不避人耳目,他那水淋淋的衣服,沾满水草,很快就会把他暴露出来。
为了避开几个后来的当地人守不住口的眼光,马丁·帕兹下得不走上城市中一条比较宽的路;他看见一所房子还闪着耀眼的灯光,一扇可进出车子的大门打开着,这样的大门,是西班牙头面人物的住宅为他们的豪华马车出入才建的。
印第安人飞快地溜进了这阔绰的住宅;他不能呆在大街上,大街上,受马车出入的吸引,簇拥着一些好奇的赞柏人。一会儿,邸宅的大门认真地关闭了,印第安人不可能逃走了。几个仆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马丁·帕兹迅速地穿过一个装饰得富丽堂皇的雪松木楼梯;照得通明的大厅,肯定不是他合适的隐蔽处;他飞快地躲过亮光,藏进黑得不见人的屋子里。
不一会儿,最后的灯光熄灭了,住宅里又平静下来。
对于精力充沛的印第安人帕兹来说,时间太宝贵了,不安的念头缠着他,他想去广场了解情况,决定更稳妥的办法逃出去;窗户朝内院的花园开着;逃跑是可行的,当他听到有人说以下这些话后,就要冲出去:
“先生,您忘了有人偷了我放在这张桌子上的钻石!”
马丁·帕兹转过身,一个高个子态度傲慢的男人指着首饰盒说。
听到受侮辱的话,马丁·帕兹把匕首握在了手里。他贴进西班牙人,但还保持着冷静,但开始气得发抖,抬起手臂要打那个人……但是,却又把他的武器又转而对着自己了。他听到:
“大人,”他嘶哑地说,“假如您总重复同样的话,我就死在您的脚下。”
惊奇不已的西班牙人更仔细地看着印第安人,他梳了梳那沾上泥污的漂亮的直发,感到莫明其妙的恻隐之心涌到心头!他向窗户走去,轻轻地关上了窗户,他转向这个印第安人的时候,后者的匕首掉到了地上。
“您是谁?”他对他说。
“印第安人马丁·帕兹……一队士兵追我,我自卫反抗一个攻击我的人,我一刀把他摔到地上。这个混血儿是我爱的一个年轻姑娘的未婚大……现在,大人,您可以把我交给我的敌人,假如您认为这样做高尚和正直的话!”
“先生,”西班牙人严肃地说,“我明天去乔里约斯浴场;假如您愿意,可以陪我去,您可以暂时避一下追您的人,您永远别埋怨堂维加尔侯爵对您的宽宏大量!”
马丁·帕兹冷静地低着头,却不露声色。
“一直到明天,您可以在这个床上休息,”堂维加尔又说;“没有人会怀疑您在这避难……晚安,先生!”
西班牙人从房子里出去了,他的仁慈使印第安人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彻底放松了对侯爵的戒备,没去想人家可能利用他熟睡时把他抓住,他安稳地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侯爵最后决定出发,派人请犹太人萨米埃尔到自己家来,趁这功夫,他则去做早晨的弥撒。
在所有贵族看来,做晨弥撒是他们例行的宗教仪式。自利马城建立以来,利马人基本上信奉天主教;除了有众多的教堂,它还有22座女修道院,17座隐修院和4座供妇女不发誓静省的场所。这些场所的每一处都有一座专用小教堂,因而在利马有100多处用于礼拜的场所;那里有800名年长的或正规的教士,300名宗教兄弟姐妹,来完成宗教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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