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点不感到奇怪,老弟!但是我不明白,在全都柏林,甚至在全爱尔兰,不是她买的货物也有人买!”
“事实上,很难遇到更可爱的姑娘售货了……”
“也更……或者更……”格里普接过话茬儿,却找不到配得上西茜的一种比喻。
“也更聪慧吧!”小把戏补充道。
“这么说……挺好?……”格里普又问道。
“我跟你说过啦!”
“贝尔富先生呢?……”
“贝尔富先生也好。”
“我不是问他的身体!”格里普也许有点急躁地回答。“贝尔富先生的身体,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同我有关系呀,格里普。贝尔富先生对我们很有用……他是个很出色的会计……”
“他内行吧?……”
“非常内行。”
“我认为他有点老了……”
“不……一点也不显老!”
“哼!”
这“哼!”的一声,似乎说用不了多久,贝尔富先生就老迈不堪了。
谈话到此为止。小把戏认为应当转达给善良的凯特和奥布赖恩先生,他们俩听了不禁微笑起来。
过了五六天,小家伙保伯插手进来,他问格里普:
“火山号船很快又要启航了吧?”
“大家都这么说,有可能吧!”格里普回答,他的额头布满乌云,仿佛刮了西南风的大海上空。
“这么说,”And Co.又问道,“你只要瞧一眼,不是又把锅炉点着了吗?……”
第一司炉的眼神果然闪一下光,不过,这无疑因为西茜走过去。秀美而笑盈盈的姑娘有时站住,说道,
“格里普,您能帮我够下来那盒巧克力吗?……我的个子不够高……”
于是,格里普取下巧克力盒。
有时还说道:
“您能帮我搬下来那箱白糖吗?……我的身体还不够强壮……”
于是,格里普就搬下来白糖箱。
“你这次远航,时间长吗?”保伯问道,他那狡猾的样子和偷觑的眼神,仿佛在嘲笑他的朋友格里普。
“我想很长!”司炉摇着头答道。“至少四五周吧……”
“哦!5周,飞快就会过去!……我还以为你要对我说5个月呢!”
“5个月?……干吗不说5年呢!”格里普高声说,他心慌意乱,就好像一个判了5年监狱的可怜家伙。
“那样……你就高兴了吧,格里普?”
“唔!……你要我怎么样呢?……对!我真是……”
“你真是个大傻瓜!”
保伯说罢,做了个意味深长的鬼脸,便走开了。
事实上,格里普已经半死不活了,因为,像一只苍蝇撞灯罩那样,终日四处碰壁,这不能算作生活。既然还没有决定留下来,他还是得走,这便是6月22日所发生的情况。
就在格里普出航期间,小把戏征得奥布赖恩先生的同意,做了一笔生意,为公司挣了可观的利润,一位发明人生产了一种玩具,小把戏毫不犹豫地买下专营权。
这种玩具由小把戏公司,即两个孩子专卖,就更加引人争相购买。绅士人家的孩子要去海滨游泳,无不要这种相当贵的玩具作为礼物,而保伯专门卖这种货品,但是忙不过来,让顾客等急了。西茜不得不来帮把手,这丝毫也没有影响销售。食品百货部虽然货物齐全,但是营业额眼看被玩具部超过去了。不过,最后要归总到小口袋商店的钱柜里,帐房先生也没有什么可忧伤的。仅此一种畅销货,资本就增加几百金币。如果这种势头不减,再加上圣诞节期间正常的利润,到12月31日年终结帐,总额就很可能达到3千英镑。
这样,小口袋商店的少年老板就有了条件,等哪天西茜想结婚时,能给她相当一笔嫁妆啦!何必隐讳呢?格里普这个青年,人还不赖,挺讨西茜的喜欢,只是她始终不愿表露出来,可见他会成为一个完美的丈夫。不错,公司里的人全都知道。但问题是,格里普能决定下来吗?……商船上少了他行吗?……如果他不在岗位上,蒸汽机能运转吗?……假如小把戏对他说他也许想结婚了,他不会笑掉下巴吗?……
鉴于这种种情势,7月29日火山号船返航时,这位第一司炉显得越发拘束笨拙,越发愁苦忧伤了……总之,越发不幸了。他的货轮于9月15日还要远航……他怎么样……这回他还要走吗?
有这种可能,因为小把戏态度很坚决——真难以想象他的心肠这么狠!——他绝不催促,反正这事儿势在必行。只等格里普打定主意,正式求婚。归根结底,这关系他姐姐的终身大事,而现在姐姐依靠他,他就有责任保证她的幸福……然而,规定的头一个条件——“必不可少”的条件——格里普必须放弃海员生涯,同意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公司……否则,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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