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找倒楣!”本堂神甫附和一句,帕特继续唱道:
3
满天乌云夜黑暗,
黑暗狂风起骤然,
好似鹞鹰扑下来……
约翰睁大夜猫眼。
睁大眼睛看近前,
什么声响传耳畔?
原来撞到岩石上……
如果怠慢真危险!
船身左右直摇晃,
海水险些灌满舱,
一股大浪打过来,
可能船毁要遭殃。
约翰·普兰直嘟囔,
不干不净骂海浪,
费了九牛二虎力,
连滚带爬到船上。
约翰一边拉帆索,
一边连声打酒嗝,
从兜掏出大烟斗,
再用火镰点着火。
天要严寒无处躲,
自身也要穿暖和,
套上雨靴戴风帽,
漆布大衣身上裹。
穿戴好了立桅杆,
桅杆立起颇费难。
不过约翰很灵活,
约翰·普兰是壮汉。
接着要拉三角帆,
沉重帆布堆眼前,
拉住吊索猛一跳,
爬上桅杆赛猴猿。
最后就要收缆绳,
收在船头盘齐整,
再去船尾把住舵,
轻帆正好借疾风。
风帆疾驶赶航程,
我想醉汉没做梦,
经过耶稣受难地,
划个十字表虔诚。
“一个爱尔兰人,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划十字。”马道克严肃指出。
“就是喝了酒也不能忘。”马丁娜附和一句。
“上帝保佑他!”本堂神甫加了一句。帕特接着唱咏叹调:
4
从此一直到岬滩,
海湾足有两里远,
弯弯曲曲细如带,
这段航道最凶险。
好似迷宫里面转,
正午航行也费难,
每当出海从此过,
多么勇敢也胆寒。
约翰轻舟又熟路,
臂膀有力眼有数,
知道左转还右拐,
驶向岬角海口处,
古老信号灯模糊,
隐约岬角向海突,
这里水流极狭窄,
望去仿佛断了路。
约翰降下一层帆,
行驶速度要放慢,
降帆不再借风力,
只凭惯性驶向前。
约翰驾帆再一看,
大潮号灯已不见……
只因船到出海口,
掉头东北认航线。
这个地点认出来,
正在沙滩岬角外,
只要往左掉船头,
就能安然驶入海。
检查帆索不懈怠,
系在铁环别松开,
约翰怎算上航道……
约翰·普兰向大海。
“大海!”小把戏心想。“在海上有多好啊!”
5
前路空空是汪洋,
黝暗可怖空荡荡!
闪电微光也不见,
极目望去唯迷茫。
高空咆哮风也狂,
狂风不久要下降,
不堪暴雨积云重,
重又跌到海面上。
狂风果然降下来;
半空呼啸声可哀,
又从半空俯冲下,
势欲推山又倒海。
帕特的歌声又停下,这回谁也没有发议论。每人都侧耳细听,就像凯尔文农场变成约翰·普兰的渔船,咏叹调的风暴在上空怒吼。
6
约翰毕竟有主张,
不怕风硬抢风航,
从前出海遇逆风,
常像这样逞顽强。
此时约翰挂满帆,
哪怕狂风掀翻船,
挂满帆好贴近风,
强借风力驶向前。
风暴越刮势越猛。
约翰丝毫不放松,
坚持作业要打渔,
拖网撒在大海中。
绳索越拉越绷紧,
拖网越拖越显沉,
船拖渔网随风跑,
不慌不忙好渔民。
渔船正在作业时,
顺其自然不偏驶,
甚至不必去掌舵,
掌舵反而徒费力。……
约翰头重昏沉沉,
眼睛模糊也发浑,
于是抓起酒葫芦,
拔下塞子提精神。
举起葫芦对嘴喝,
一口一口如解渴,
千不该来万不该,
睡卧船尾入梦柯。
约翰不再叫普兰,
应当改称肚灌满。
葡萄烧酒杜松酒,
灌满肚子睡正酣!
“这么冒失!”马丁先生高声说。
“据说也有个神保护喝醉酒的人。”西姆自然要指出这一点。
“那个神就得忙坏啦!”马丁娜截口说。
“看看会怎么样吧!”本堂神甫应道。“帕特,唱下去。”
7
晨空万里好天气,
朝阳脸色真艳丽,
只有薄薄几片云,
匆匆飞走尽逃逝。
既然大家都忘记,
危险也就无需提,
个个渔夫乘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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