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了,如果大人允许这么讲的话。”管家加上一句。
“对,偷走了,斯卡莱特先生,不仅偷走一大笔钱,而且偷走能证明我们家族在本区权利的文件!”
本区竟敢申诉权利,对抗高贵的皮博恩府,这种无耻的行径,在出身所享有的特权普遍受到尊重的时代,绝不可能发生,管家一想到这一点,就义愤填鹰,半举起颤抖的双手,两眼垂视地面;斯卡莱特先生这时的表情和神态,谁没有瞧见,谁就想象不出,一个伪君子装模作样的艺术达到多么绝妙的程度。
“不过,如果是偷走的……”他终于又说道。
“什么……如果是偷走的?……”侯爵夫人生硬地插一句。
“请大人宽恕,”管家急忙辩解,“我是说……既然是偷走的,那只能是……”
“府里的一个人干的!”阿什顿伯爵接口道,他扬起手中的鞭子,摆出一副封建领主的姿势。
“斯卡莱特先生,”皮博恩伯爵又说,“请调查一下吧,以便找到一个或几个罪犯,并要求司法干预,既然在庄园之内已不准执行家法!”
“如果调查不出结果,”管家问道,“大人还要采取什么措施?”
“府上所有人都辞退,斯卡莱特先生,所有人!”
管家听了这句回答,就退出去了;接着,侯爵夫人返回自己的房间,阿什顿伯爵则到园中看他的措犬。
斯卡莱特先生必须立即执行交给他的任务。他丝毫也不怀疑,皮夹子是从纽马基特到庄园的路上,从马车上颠出去的。这是明摆着的事,但是这就归咎皮博恩大人的疏忽了。既然主子要求他确认为偷窃,他就确认是偷窃……要求他找出一个小偷,他就找出一个小偷……哪怕将听有仆人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放进他的帽子里,抽到哪个,哪个就承担罪责。
于是,跟班、贴身仆人、女佣、厨师、车夫、马夫,全召到管家面前。自不待言,他们全都声称自己是清白的,而斯卡莱特先生,尽管在这件事情上有自己的看法,他还是含沙射影,极其恶毒地向他们暗示,威胁说皮夹子若是找不到,就把他们送交警官。一个或几个小偷,不仅偷了一百英镑,还拿走了在这场官司中确证皮博恩大人权利的真本……为什么就不会有哪个仆人出卖主子,去讨好当地政权呢?……谁能证明自己不是被人豢养做内奸呢?……听好啦!抓住这个坏蛋,押送诺福克去服苦役就算他命大……皮博恩大人可是有权有势,偷窃他这样一位贵族老爷,就等于偷窃王族成员……
斯卡莱待就是这样数落,让所有人接受他的审问。可惜的是,谁也不肯屈就,承认自己是罪犯;管家仔细调查完毕,就赶紧向皮博恩爵士汇报,没有查出任何结果。
“这些人串通一气,”侯爵断言,“谁知道他们不是分了赃呢?……”
“我认为大人说得对,”斯卡莱特先生附和道。“我提出的每个问题,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这就足以证明这些人串通好了。”
“斯卡莱特,您搜查了他们的房间、他们的衣柜、他们的箱子吗?”
“还没有。大人一定同意,没有警官在场,我不可能有效地进行搜查。”
“不错,”皮博恩爵士回答。“派个人去坎特克……最好……还是您亲自去。我要求调查结束之前,谁也不准离开府邸。”
“大人的命令立即执行。”
“警官也一定会想着带几个人来,斯卡莱特先生……”
“我把大人的意思转告给他,他一定会满足这种要求。”
“您再去纽马基特,通知一下我们的律师莱伊德先生,我要同他谈谈这件案子,在府里等他。”
“今天就通知到。”
“您这就走吗?……”
“立刻走。我要在天黑之前返回。”
“很好。”
这场面发生在4月29日上午。斯卡莱特先生没对任何人讲去坎特克干什么,他只吩咐给他备一匹最好的马,正要认镫上去,忽听门房旁边的侧门铃声响起。
侧门打开,门口出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他正是小把戏。
第二章 四个月
属于芒斯特省的科克郡,与利默里克和凯里郡毗邻,在班特里湾和约尔一哈文之间的南部。首府是科克城,主要港口与港口所在的海湾同名,是爱尔兰船舶来往最多的一个港口。
这个郡有好几条铁路,其中一条经过马洛和基拉尼,一直通往特拉利。偏北一点,在纽马基特南部6公里,沿布莱特沃特河的那段铁路上,就有坎特克镇,再往北两公里就是特林戈尔庄园。
这座出色的庄园属于古老的皮博恩家族,拥有连成一片10万英亩土地,在爱尔兰是最肥沃的,划分五、六座农场,经营规模很大,给地主带来的租金在当地也是最高的。因此,侯爵仅靠这片地产就十分富有,还不算侯爵夫人在苏格兰地产的收益。侯爵的财富,在当地名列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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