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先生们……没关系,请相信我真用不着道歉!”
“先生,”西布还坚持说,“不!……我们真的很抱歉……”
“如果这灾难无法弥补的话,我们害怕会是这样……”萨姆跟着说。
“这只是个意外事件,根本不是什么灾难!”年青人笑着回答,“只是胡乱画画,再没什么,这个想报复的球正好揭穿了它!”
奥利弗·辛克莱说这些话时心情很好,麦尔维尔兄弟于是很乐意地把手伸过去,而没再加什么别的礼仪。不管怎样,他们觉得应该互相自我介绍一下,就像绅士间应该做的那样。
“塞缪尔·麦尔维尔先生。”一个说。
“塞巴斯蒂安·麦尔维尔先生,”另一个说。
“还有外甥女坎贝尔小姐。”海伦娜补充说,她觉得不该错过这个礼节,也应做个自我介绍。
该年青人也说出自己的姓名和身分了。
“坎贝尔小姐,麦尔维尔先生们,”他十分严肃地说,“既然我被球打中了,我应该回答说我叫‘福克’,就像您们槌球游戏里的一个小木桩一样。但老实说,我叫奥利弗·辛克莱。”
“辛克莱先生,”坎贝尔小姐跟着说,她真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请您最后一次接受我的道歉……”
“还有我们的,”麦尔维尔兄弟补充说。
“坎贝尔小姐,”奥利弗·辛克莱又说,“我再跟您们说一遍,真没这个必要。我刚正想画出汹涌的波涛,可能您的球,就像我想不起是古代哪个画家的海绵一样,横着扔到画上,会产生一种我的画笔一直想画出的效果来,但却总是白费工夫。”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那么可爱,坎贝尔小姐和麦尔维尔兄弟都禁不住笑了。
奥利弗·辛克莱的画吗,他把它捡起来,已没什么用了,得再重画一张。
真该看到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就没过来,这会儿大家又是道歉,又是寒暄,他也没掺和进来。
比赛结束后,年轻的学者非常气恼,他没能把理论知识付诸实践,已经离开回旅馆去了。三、四天里是不会再看到他的身影了,他要动身去赫布里底群岛的一个小岛路英岛,该岛位于塞尔岛南部,他想去那从地质学角度研究它丰富的板岩矿。
大家的谈话也就不会被他那些科学的分析干扰了。要是他在,他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对轨道的张力及与事件有关的其他一些问题加入他的分析的。
奥利弗·辛克莱这时才知道自己对喀里多尼亚宾馆的客人来说并不是陌生人,又得知了横渡时发生的事情。
“什么,坎贝尔小姐,还有您们先生们,”他喊,“您们也在那艘及时把我救起的格伦加里船上?”
“是的,辛克莱先生。”
“您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西布跟着说,“那时真是偶然,我们看到您的船在考瑞威尔坎的旋涡里迷失了方向!”
“真是幸运的偶然,”萨姆又说,“而且很有可能,要是没有就在这时坎贝尔小姐打了个手势,让舅舅明白她一点不想让人把她看成救星。这种救难圣母的角色,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接受。
“可是辛克莱先生,”萨姆于是接着说,“跟您在一起的老渔夫怎么能这么不谨慎,去到那些水流里去冒险……”
“他既然是当地人,应该知道其中的危险才是呀?”西巴弟弟也跟着说。
“不能怪他,麦尔维尔先生们。”奥利弗·辛克莱答道。“是我,我自己不谨慎,有一阵子我想要是这勇敢的人死了,那我会自责的!可是旋涡表面上的颜色那么惊人,大海就像抛到蓝色丝绸上宽宽的镂空花边一样!我也就没考虑太多,便动身到这浸满光的泡沫里去寻找几种新色彩去了。于是我向前,一直向前划!老渔夫已感觉到危险了,也劝告我说他想回到汝拉岛那边,可我一点也听不进去他的话,以致小船被卷到一股水流里,又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卷进那旋涡!我们多想抵住这吸引啊!……一个巨浪把我同伴打伤,他也就不能再来帮我。可以肯定,要是格伦加里船不来,船长没有献身精神,乘客们不讲人道主义,可能我们已经进入神话王国了,水手跟我的名字可能都已列入考瑞威尔坎遇难者名单了。”
坎贝尔小姐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不说,有时抬起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年青人,而辛克莱的目光一点不让她觉得不自在。在他谈到自己的追赶,更确切地说是对大海的五彩斑斓的追捕时,她禁不住笑了。她自己不也是在找寻同样的冒险吗?虽不是那么危险,但不也是在追赶天空的各种色彩,追赶绿光吗?
麦尔维尔兄弟谈起他们来奥班的目的,也禁不住提到这个,也就是说观察一种物理现象,又给年轻画家讲了它的性质。
“绿光!”奥利弗·辛克莱喊。
“您或许已经见过了,先生?”年轻姑娘激动地问:“您是见过了吗?”
“没有,坎贝尔小姐。”奥利弗·辛克莱说,“我以前只知道某个地方有绿光!没见过,确实没有!不过,我也想去看它!以后,太阳在落到地平线以下之前,我一定要看到它!我以圣旦斯坦的名义发誓,我再只用绿色来画太阳的最后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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