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灯塔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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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司奎士和菲力普因此就等着听枪声一响,看见骆鹿受重伤或者轻伤倒下来,不然就是飞快溜掉。

  可是枪并没有放,而且最使法司奎士和菲力普诧异的,是骆鹿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在岩石上躺了下来,腿儿无力地垂着,身体瘫成一堆,好像力气全用尽了似的。

  毛理斯这时已经蹑到岩石后面;差不多在同一时候,他们望见毛理斯冲出来向骆鹿赶去;那鹿始终不动,他弯腰看着它,拿手摸摸,随即猛然直起身子。

  毛理斯接着转身向着院子这边做了一个明显的手势,很清楚他的意思是叫两个伙伴赶快过去。

  “事情有点古怪,”法司奎士说,“来,菲力普。”

  两个人爬下平坡,向榉树林跑去。

  他们十分钟不到就跑到了。

  “骆鹿怎样?”法司奎士问。“在这儿.”毛理斯说,指指脚下的鹿。“死了吗?”菲力普问。“对啦,死了,”毛理斯答。“太老了,是不是?”法司奎士说。“不是,是受伤死的。”“受伤?已经受了伤?”“是啊!胁下中了子弹。”“子弹!”法司奎士跟着说。事情再清楚没有了。骆鹿先是中了子弹,然后负伤挨到这里倒毙的。“难道岛上有猎人吗?”法司奎士低声说。说时他带着焦虑的眼光把四周看了一下。

  第四章 康加的徒党

  如果法司奎士、菲力普和毛理斯上司达登岛西部去走一趟,他们就会发现那边的海岸和介于圣剑恩角和赛弗拉尔角之间的海岸大大不同。

  这一带海岸完全是一片悬崖,总有二百英尺高,多数都极其陡峭,一直深入水底,便是在晴和的天气,也不绝地被凶猛的海浪攻打着。

  崖上草木不生,崖罅石洞里栖息着成千上万的海鸟;崖外礁石成阵,有些在低潮时一直伸到海中有两海里远。在这些礁石中间,迂回着若干水道,除掉最轻便的船只外,任何人也休想驶过。零零落落看见一些沙洲,就像铺的地毯,上面长了些稀疏的水生植物,地下满是贝壳,在潮水的巨大压力下已经碾成碎片了。

  崖上有无数的洞穴,洞口很窄,洞内很深,又干燥,又黑暗,狂风暴雨都打不进去,便是春秋分时节,那些可怕的海浪也淹不到这里,人要找到这些洞穴,必须翻山越岭,爬过许多巨大的岩石和乱石丛。通往崖顶是无数的呷道,攀援非常困难,可是要抵达岛中心的那片高原,那就非得攀登二千英尺以上的高峰不可。中间的路程至少有十五英里远。整个说来,这边岛上比起爱尔高湾那边的东海岸要荒凉得多。

  司达登岛西部虽然有火地岛和麦哲伦岛海那些岛屿的荫蔽,受不到西北风的侵袭,沿岸风浪的汹涌也不逊于沿岛的其他部分,所以,虽然大西洋这边已经建了一座灯塔,在太平洋这边另外造一座还是有同样的必要,这样对于绕过合恩角驶向拉美尔海峡的船只要方便得多。可能智利政府见到阿根廷政府最近的措施,这件事情也已经在考虑中了。

  话虽如此,如果当时司达登岛东西两面同时进行灯塔建筑的话,对于有些人却极不方便:原来岛上圣巴苏罗摩角附近潜伏着一伙海盗;那样一来,他们的处境就会受到严重的威胁。

  几年前,这些亡命之徒在爱尔高湾港口登陆。他们在岛上发现一处很深的山洞,就在悬崖上,这座山洞使他们有了住所,因为很少有船只上司达登岛来的,这伙人住在这里就万分安全。

  他们一伙共十二人,其中有一个叫康加的家伙,是盗首,他有个副手,名叫卡刚特。

  这些人全是从南美洲来的,里面五个人是阿根廷或者智利国籍。其余的大约是火地岛人,都是康加招募来的;他们只要越过拉美尔海峡就能到达这边岛上,而且岛上的地势是他们在晴和季节来岛上打鱼时早已熟悉了的。

  卡刚特是智利人;他究竟出生在哪一个城市或者村庄,属于哪一家人家,谁也不知道: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间,中等身材,一身的筋肉,力大无穷;生性阴险狡诈,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关于这位盗首的生平,没有人知道一点,他从来没有提过自己是什么国籍。

  他的真名字是不是叫康加,连这一点都不能肯定。

  有一点能肯定的是他的名字在麦哲伦岛海和火地岛这一带上人中间是相当闻名的。当初杜蒙都维尔船长驾驶着阿司特罗拉布号和西里号航行到麦哲伦海峡,在毕凯特港下旋,据说曾经带了一个叫这名字的巴塔哥尼亚人上船。可是康加是不是巴塔哥尼亚人,也还是问题。他没有当地人那种尖头阔颐的典型相貌,也没有他们的削窄前额、长眼睛和扁鼻子;身材也不如他们高大。不但如此,在他那张脸上也看不见在这一带居民脸上时常看到的那种温和表情。

  康加的生性非常暴烈。你只消看一下他那张凶恶的脸就会立刻懂得。这张脸只有一部分有大胡子遮着,胡子已经花白,虽则他的年纪只有四十左右,他是一个十足的海盗,一个阴险的暴徒,生平无恶不作,因此除掉这座仅仅沿岸有人迹的荒岛外,没有一处可以投奔。

  可是自从康加和他的一伙人潜伏到岛上来之后,他们怎样活下去的呢?

  这就衙稍稍追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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