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当时的地理学家,还没有能在南极终年的冰雪下面发现陆地,所以称南极地带 为南冰洋
二桅船只张了一半的帆,离岸不到三海里,康加对这一带海岸并不熟悉,总算他聪明,也不敢驶得离岸太近。在另一方面,他却担心摩尔号受不了海浪的冲击,所以小心翼翼,总是在平静的浅水里行驶,不敢开到海里太远。
可是十点钟时,他已经开到鲜花湾的口子外面,这时再没法完全避开海浪了,由于鲜花湾一直深入陆地,海风就一直朝湾里灌,把海水激起一道道长浪,斜刺里向摩尔号打来,震得船身吱吱地响。
康加使船身让过浪头,以便绕过鲜花湾的东岬。绕过岬地之后,他就掉转船头迎着风向,让风力推动着左舷,面向大海驶起来。
他得亲自掌舵,这时努力逆风行驶,把帆篷扯得死紧。直到下午四点钟时,他认为迎风已经驶了好一段路程,可以一直开往目的地了,这时才掉转船头,使风力推动着右舷一直向爱尔高湾驶去,这时候赛弗拉尔角是在西北角上,离他约有四海里路。
从这样的距离,整个海岸一直到桑裘安角都可以望得见。就在这同时,在地爱果角那一边,那座天边灯塔的塔顶露了出来,这在康加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用了一架从巴拉船长室内找来的望远镜,连灯塔上面的一个灯塔人员都可以望得见。这时候灯塔人员正守在月台上值班,向大海这边巡眺,现在离日落还有三小时的时间,肯定说摩尔号在天黑之前到得了停泊的地点。二桅船当然已经被灯塔人员瞧见了。事实上,它一驶进司达登岛的海面时,就已经受到注意。当法司奎士和他的伙伴望见这船向大海开去时,他们准会当作它是开往福克兰群岛去的。
及至摩尔号逆风靠右舷紧驶起来,他们这才弄明白这船是向爱尔高湾开来的。
可是他们望见了摩尔号,甚至于它开进爱尔高湾的打算都被人看出来,对于康加来说都没有多大关系。他的计划丝毫不会因此改变。
最使他满意的是,最后这一段航程行驶得非常顺利。东风大了一点,帆篷都吊起来,随时可以张起,二桅船开回去时,在绕过地爱果角的当儿,并不需要转篷行驶。
这是大运气。照船身目前的情况看来,这船决计经不起左转右转,那样的话,船身就会冲激得太厉害,很可能开不进小河就有了裂缝。
事实上,这事已经碰上了。当摩尔号离海湾还有两海里远时,一个溜进舱底去的盗党急忙忙又赶上来,大声说船底已经有一处漏水了。
裂缝就在木板被礁石撞坏的地方。那些板子一直都是好好的,可是到现在开始裂开,虽然只是几英寸长的一条缝。
这里的损坏其实并不严重。法加斯搬开压船铁,用一块填絮很容易就把裂缝塞好。
当然,事后还得好好修理过,经过在圣巴苏罗摩角那次搁浅,二桅船眼前要开进凶险的太平洋,决计会沉没。
摩尔号开到离爱尔高湾口外一海里半路时,正是下午六点钟。康加命人把斜桁帆都卸下来,因为现在已经用不着了,只留下上墙帆、三角帆和大樯帆。这船在这样的情形下,有着康加驾驶,可以很便当地就开进爱尔高湾的那条小河下碇;刚才说过,康加对这条水路极其熟悉,足可以担任引港的人。
事实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顺利。在傍晚六点半钟的时间,就有一道亮光射到海面上来。哪个会想到灯塔才放光不久,在它的照耀下驶进海湾的,却注定是一条落到一群海盗手里的智利船呢?
快到七点钟了,太阳已经沉到司达登岛那些高峰后面去,摩尔号这时才斜着右舷离开桑裘安角。海湾在它面前开展。康加迎凤驶迸了海湾。
当他们经过那两处山洞的时候,康加和卡刚特都能看出山洞并没有被人发觉;洞口塞的乱石堆和杂树枝还在那里;两人这才放心下来,在岛上这一带还没有什么地方显出有他们的踪迹,因此他们劫掠得来的赃物仍将是和他们丢下时一样原封未动。
“那边很好、”卡刚特跟康加说,他就站在康加的身后。
“不久还要好呢,”康加回答他。
二十分钟后,摩尔号已经抵达下旋的小河里。
就在同一时候,有两个人正从平坡上下来到了河边上,和他们打招呼。
这两个人就是菲力普和毛理斯。他们是坐了小船出来,预备上二桅船的。
法司奎士在瞭望室里值班。
当二桅船到达小河的中段时,船上的大樯帆和前樯帆都早已卷起,单靠三角帆行驶,这时候卡刚特下令把三角帆也卸下来。
锚一落到河底,毛理斯和菲力普立刻就跳上摩尔号的甲板。
康加做了一个手势,毛理斯头上立刻中了一斧头,被砍倒在地上。在同一时候,两枝手枪打中他旁边的菲力普。两个人顿时毙命。
法司奎士在瞭望室的窗子里听见枪声,望见自己两个伙伴都被杀害了。
如果他落在这些人的手中,那就是同一下场。这些杀人的强盗,休想他们有半点慈悲。可怜的菲力普,可怜的毛理斯啊!他完全救不了他们,他眼看着这件在短短几秒钟内发生的残忍罪行,不禁目瞪口呆。
法司奎士先是吓呆了,接着头脑就清醒过来,赶快考虑怎样对付目前的形势。他无论如何都得逃出这些强盗的手掌,这些人目前也许还没有发觉他,可是一等二桅船停泊完毕,其中几个盗党准会到灯塔上来把灯光熄掉,这样至少在天亮以前,港湾内是无法行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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