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恶棍的阴谋的确是万元一失。法司奎士、菲力普和毛理斯要不遭他们的毒手,那才怪呢!
当天下午他们就开始出发的准备。康加命人把压船铁都放回原处,自己忙着把带到圣巴苏罗摩角来的粮食、枪枝和其他用品搬上船。
货色很快就装完了。原来康加和他的徒党一年多以前离开爱尔高湾之后,主要都倚靠存储的食粮过活,现在剩下的这一点都拿来放在船上储藏室里。铺盖、衣服、器皿、金银物件和船员的床铺都塞在摩尔号的卧舱里和舱底,以便把储存在爱尔高湾山洞里的东西搬上船。
事情进行得非常迅速,下午四点钟左右,所有货色都上了船。二桅船很可以立刻就起锚,可是由于沿岸礁石鳞峋,夜晚航行甚为危险,所以康加并不性急。他连要不要先通过拉美尔海峡再绕过桑裘安角都没有决定,那要看风向而定。可是不管通不通过拉美尔海峡,他估计全部航程,包括夜间停航在内,总不出三十小时。
傍晚时,天气还是没有起什么变化,太阳落下时,一点雾气都没有;天边非常清澈,当日轮沉下水平线时,一道深绿的光线照彻长空。
一切的征象都证明今天夜里没有风浪。到了夜里果然如此。多数的人就在船上过夜,有的睡床铺,有的睡在舱底。康加住了士官室右边巴拉船长的房间,卡刚特住左面的大副房间。
夜间他们起来好几次眺望天色和海,看见这船在高潮时决无意外,决不会耽搁第二天出发的时间,这样才算放心。
太阳出来时简直华丽极了,在这种高纬度地区,很少看见日轮在天边升起时有这样绝对清澈的。
天刚亮,康加就坐了划子上岸去;他跨过一条狭窄的峡谷。爬上崖顶。
从这样的高度,他可以望见一片广阔的大海,占有罗盘四分之三的角度。只有向东面望出去时,视线才被一片山岭阻隔着,那是介于圣安东尼角和坎普角之间。
南面一带海上很平静,可是在海峡人口处风浪相当的大,因为风势在这里变得强烈起来了。
海上一条船都望不见,连一缕烟都没有,敢说摩尔号在开往桑裘安角的途中,不会碰见其他船只的。
康加立刻打定主意,他就怕重新刮起大风,这种想法原是对的;在上潮和落潮之间海峡里的风浪最大,二桅船可能经不起;因此决计沿着司达登岛的南岸开行,绕过坎普角、威勃司特角、赛弗拉尔角和地爱果角到达爱尔高湾。
康加又从崖顶下来到了海边,走迸山洞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
这时七点钟才过一点。潮水刚开始退落,正好带动二桅船驶出小河。
大家起了锚,张起前支索帆和支索帆来。有这两面帆,再加上东北风,就可以把二桅船引出沙滩。
康加掌舵,卡刚特在船头守望。十分钟工夫就通过了那些礁石,船身不久就有点簸动起来。
康加命令卡刚特升起前帆和方帆;这面方帆在一条二桅船上便算是主帆了。然后他又命令卡刚特升起斜桁帆。摩尔号有这些帆在船上一齐升起来,而且紧紧挨在一起,就鼓足风力向西南驶去,以便绕过圣巴苏罗摩角的尖端。
半点钟内,它已经过了那些岩石,然后转过身来向东驶去,逆风而行。可是这样对它只有好处,因为南面的一带岛岸正好给它挡风;它在下风的地位始终和岛岸保持着三海里的距离。
这时候,康加和卡刚特都看出这条小船的动作非常令人满意。肯定说,只要天气晴和,便是把它开出麦哲伦海峡进入太平洋,也决不会有危险。
康加相信完全可以在傍晚时分就到达爱尔高湾口子上,可是他宁愿在日落之前把船停在沿岸一个角地附近。因此他并不把所有的帆全张起来,前墙帆和大樯帆都不用。每小时平均只打算行五六海里就行了。
在第一天的航程中,摩尔号并没有遇见什么船;当它开到威勃司特角东面下碇时,天色已经快黑了;这一大约摸走了一半路程。
这一带大石重叠,高崖耸立;岛上哪儿的山峰也及不上这里的高。二桅船在离岸六百英尺的小湾里下旋,威勃司特角正好作它的屏障;便是一条船停在港口里或者船坞里也没有这样妥帖。
如果转为南风的话,摩尔号停在这个地点就很危险,因为海面受到南极的暴风扰乱,风浪就会跟合恩角那边一样汹涌。可是看上去,天气始终都很平和,像这样的东北风,对于康加和他的匪徒来说是再合意也没有了。25 日的夜里简直一点风浪都没有。十点钟左右风就息了下来,约摸在四点钟天快亮时,才又起风。
天色微明时,康加就准备起锚。那些帆在夜间就没有卸,只用卷索束着,现在又张起来,这时锚已钩好,于是摩尔号又行驶起来。
威勃司特角由北到南伸人海中有五六英里远。因此二桅船还得重新沿着海岸向东驶返赛弗拉尔角那边,这一段路就有二十英里远。沿岸有高崖的屏障,海水最为平静;摩尔号一到离岸不远的地方,就重新向前开行,而且情形跟头一天一样的顺利。
这一带的海岸非常险恶,甚至比海峡里还要可怕得多。沿岸耸立着无数巨大的礁石,有些一直伸到海里,在潮水退落时才露出来。这里没有一条小河可以开进去,没有一处沙滩可以涉足。司达登岛就仗着这座巨大堡垒来抵御从南冰洋①冲下来的排山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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