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灯塔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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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影也没有。风势仍旧那么猛烈。海浪打到岸上来仍旧那样汹涌,天上的乌云急急向天边驶去,夹着烟雾,那情形更加怕人。

  方才法司奎士听见的声音原来是世纪号碎裂时发出的。大风把后半截船壳刮得转过来,风向船舱直灌,把它更加向陆地上推过去。船身滚得就像一只凿了洞的箱子,最后撞到崖角上才算停住。原来失事的地点现在只剩下船身的前半截,地上狼藉着的全是漂弃物。

  法司奎士又回到洞里,靠着约翰·戴维斯在沙上躺下。这位世纪号大副的精神已经有点复原了。他本想扶着法司奎士的胳臂起来,一起到海滩上去看,可是法司奎士拦住他,约翰·戴维斯这才问到为什么昨天晚上灯塔没有点灯。

  法司奎士把七个星期前爱尔高湾发生的可怕事故告诉了他、谈到自己被杀的伙伴时声音非常凄惨。

  “苦命的人啊!”约翰·戴维斯叫出来。

  “是啊!我的苦命的伙伴!”法司奎士回答,他的苦水被痛苦的回忆全部引起来了。

  “你当时怎样呢!”约翰·戴维斯问。

  “我当时在月台上,听见我的伙伴的叫喊,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那条二桅船原来是只海盗船。我们是三个人看守灯塔的。他们杀了两个,第三个就不去管他了。”

  “你怎样逃出他们毒手的?”约翰·戴维斯接着又问。

  “我下了楼梯,”法司奎士说,“赶进宿舍里,抢了几件衣服和一点粮食,在二桅船上的盗党没有上岸之前溜出,到这一带海边躲避起来。”

  “这些强盗!这些强盗!”约翰·戴维斯骂道,“原来他们现在是灯塔的主人了,所以不点灯。世纪号触礁就是他们造成的、我们的船长和船员的性命全是他们送掉的!”

  “对了,就是他们造成的,”法司奎士说,“我偷听到海盗首领跟一个匪徒的谈话,早就知道他们有这种打算。”

  约翰·戴维斯接着听法司奎士叙说,这班强盗在司达登岛上已经潜伏有数年之久,时常把船只引诱到岛上来撞沉,把逃出的船员全部杀死,把船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储藏在一处山洞里,等待康加弄到一只船时装走。后来岛上要造灯塔了,逼得这些海盗不得不放弃爱尔高湾,逃往圣巴苏罗摩角去暂时栖身,因此谁也不知岛上有他们的踪迹。

  灯塔落成之后,他们又回来了,那是七个星期以前的事。这时候刚巧有一条二桅船在圣巴苏罗摩角搁了浅,船员都死了,他们就把这条船弄到手。

  “可是这条船为什么不装上货物开走呢?”约翰·戴维斯问。

  “它要经过大大的修理,因此一直拖到现在。可是我已经打听出来,戴维斯,修理已经完工,货物也装上船了,它今天早上就该开走了。”

  “上哪儿去呢?”

  “上太平洋群岛去,这些强盗认为到了那边他们就可以平安,再继续他们的海盗勾当。”

  “可是这样大的风浪,二桅船是开不出去的呀。”

  “当然开不出去,”法司奎士回答,“而且从天色看来,可能还要拖上一个星期才走得了。”

  “他们在岛上的时候,灯塔就不会亮了,是不是,法司奎士?”

  “当然不会亮。”

  “那么别的船可不也要像世纪号一样失事吗?”

  “你这话再对也没有了。”

  “晚上船只开进来时,有办法警告水手们这里有陆地吗?”

  “也许有办法,在桑裘安角尽头海滩上升一个大火。我本来就想用这个法子向世纪号报警的。我想拿些漂弃物和干海草点一个人。可是风太大了,简直点不着。”

  “那么,你一个人做不了的现在我跟你两个人做可行了,法司奎士,”约翰·戴维斯毅然说,“木头是尽有的。我们这条破船和别的破船上面的碎木头就用不完。盗船离开不了,海里面的船找不到司达登岛上的灯塔,说不定还有别的船会失事呢,你说是不是?”

  “反正,”法司奎士说,“康加和他的盗党在岛上不会有多久耽搁,一等到天气好起来,二桅船就会急急开走了。”

  “为什么?”约翰·戴维斯问。

  “因为他们知道不久就有船来接换灯塔的看守人员了。”

  “接换?”

  “对了;在 3 月初,而现在已经是 2 月 19 日了。”

  “那么总要有条船开来了?”

  “当然,信报舰圣费号在 3 月 10 日光景就要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开出,也许还要早些。”

  法司奎士脑子里原有一个想法,现在戴维斯脑子里也有了。

  “哈!”他叫出来,“那样整个局面就改变过来了!但愿老天爷把恶劣的天气一直拖到那个时候,但愿圣费号抵达爱尔高湾时这班狗蛋还在这里!”

  第十一章 引诱船只失事的强盗

  那些人来了——连同康加和卡刚特一共十四个——全都是杀人成性的。

  在前一天太阳刚落下去的时候,卡刚特从灯塔的月台上望见那条三桅船从东面驶来。他叫了康加上来,认为这条船既然处在下风,准是打算开进拉美尔海峡去,好借岛上西面一带海岸避风。他趁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时,察看着它的动静,等到夜色来临时,就注意着船上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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