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心等待和望眼欲穿的就是这条信报舰,两个人谈到这件事情的次数也最多。
“我们最盼望的是风暴会拖得很久,使二桅船没法离开,等到风暴过去,圣费号刚好可以开进来,”法司奎士这样想人非非他说。
“啊!”约翰·戴维斯回答,“如果我们能够控制得了暴风和海浪的话,这事就能办到。”
“不幸的是,只有上帝能够控制得了啊。”
“这些恶棍犯下这么多的罪恶,他决不会让他们不受到惩罚的,”约翰·戴维斯说,他说的话就跟法司奎士以前说的话一模一样。
两个人是一样心思,因为两个人所仇恨的是同一的对象,而且也同样渴望报仇雪恨。
在 21 日和 22 日两天,天气情况并没有什么显著变化。风向也许稍微有一点转为东北风。可是经过一个钟点的摇摆不定,重又回到原样,仍旧是全力猛烈地向岛上吹来。
康加和他的手下人并没有再来。这些人显然都在忙着保护小河里的二桅船不受到损害,因为河里的潮水被飓风这么一吹,已经快漫过岸了。
23 日上午,天气稍微好转一点。风向经过一个时间的摇摆不定之后,终于转为北一东北的方向。南面天边的云层开始显出裂痕,先是很少,而且隔开很远,后来逐渐大起来。雨不下了;虽然风势还是那样猛烈,天色却一点点清明起来。海水仍旧一样汹涌,浪潮怒打着海岸,因此,湾口仍旧是出不去,敢说二桅船今天或者明天还没法开走。
康加和卡刚恃会不会利用这次喘息的机会来到桑裘安角,看一下海上的情形呢?会的,而且很有可能,所以两个人随时都在提防。
可是在这样大清早上,那班人还不会来。因此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冒险走出小洞来,他们在洞里已经待了两天两夜了。
“那边的风会不会停歇呢?”法司奎士问。
“恐怕会,”约翰·戴维斯回答,凭他一生的航海经历,是很少看错的。“我们指望的就是再来上十天的风暴——十天!可是我们指望不到了。”
他抄着两只胳臂站在那里望着天和海。
可是法司奎士已经走开去几步,戴维斯沿着崖脚随在他后面。
忽然他脚下踏到一样东西,一半埋在一块岩石附近的沙里,踏上去时发出一种金属声。他停下来一看,原来是船上储放火药的箱子,平时拿来装长枪和世纪号那两尊放信号的四磅铁炮用的。
“这个对我们没有用处,”他说,“唉,倘若能够把它放在二桅船的底舱里,那些海盗全在船上时,点起它来,那就多妙啊!”
“想这个有什么用?”法司奎士摇摇头回答他,“不过没有关系;等我们回来时,我来把箱子拿起来,藏在我们洞里。”
两人继续沿着海滩向着角地走过去,不过设法指望走到角地的尽头,因为这时候正在上潮,角地尽头的海浪冲激得非常凶猛。正在这时,法司奎士在石缝里瞥见一尊小铁炮,正是世纪号触礁时翻出来的,连炮座的轮子都有。
“这是你的东西,”他向约翰·戴维斯说,“还有几颗被海浪冲来的炮弹也是你的。”
约翰·戴维斯仍旧像以前一样回答:“对我们没有用处。”
“谁知道?”法司奎士反驳他,“既然有炮弹,有火药,也许将来有一个时候会用得着它呢。”
“我不信,”他的同伴回答。
“为什么用不着,戴维斯?现在灯塔不亮了:倘若有只船处在世纪号那种情形之下,在晚上开过来,我们不就可以用这座炮放信号吗?”
约翰·戴维斯带着古怪的神情凝望着法司奎士。他脑子里想的好像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情。他只回答了这样一句:
“这就是你的主意,法司奎士?”
“是的,戴维斯,而且我觉得这个主意很不坏。当然,炮声一定会被港湾那边听到,说明岛上这一带有人。那班海盗就会来搜索我们。也许会把我们找到,那样我们就会完蛋!可是你想想我们虽然牺牲了,却可以救活不少的人,而且我们这样做,也是尽了自己的责任啊!”
“也许还有另外一个方法来尽我们的责任,”约翰·戴维斯低声说,可是没有解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没有再提出反对;两人于是照法司奎士的建议,先把小铁炮拖到洞里,再把带轮子的炮座拖了进去,最后把炮弹和火药箱也搬进去。这事做得他们吃力异常,而且做了很长的时间。等到法司奎士和戴维斯回到洞里吃点东西时,太阳在天边已经升得很高,看上去总有十点钟了。
他们才进了山洞,接着就从崖角那边来了康加、卡刚特和木匠法加斯。这时候正在上潮,小船顶风顶水没法开得了,因此三个人只好沿岸步行过来。这一次来的目的可不是掠夺东西了。
正如法司奎士预料到的,今天早上天气有了转机,所以他们出来看看天色和海上的情形。他们看出,如果这时把卡刚特号开出港湾,就要冒很大的危险,而且不可能越过湾口外面冲击着的巨浪。他们的目的是驶进拉美尔海峡,这样就可以乘风西行,可是要这样做,先得绕过桑裘安角,那就很可能撞到岸上,或者至少冒着很大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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