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样并不算快,康加,试想我们在岛上已经待得太久了”
“你觉得不开心吗,卡刚特?”
“现在事情过去了,倒也元所谓,何况我们总算在这里发了一笔大财,而且还弄到一只船把我们和我们的财富装走。不过,他妈的,那一次摩尔号——不,我是说卡刚特号——有了一条裂缝开进湾里来,我真以为什么都完蛋了。如果不是我们有办法把裂缝修补好,那就说不定弄得要在这岛上一直待下去,谁说得准?等到信报舰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只得再回到圣巴苏罗摩角去;拿我说,圣巴苏罗摩角的滋味我可尝够了!”
“是啊,”康加说,那张凶恶的脸变得迷惑起来,“而且那样的话,情形就会变得更加不利了。圣费号的船长发现灯塔里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时,就会认认真真搜索起来。他会把岛上整个清查一下,那就说不定找到我们的巢穴,谁知道?而且,那时候,说不定还会碰到那个逃掉的灯塔人员呢。”
“这不用担心,康加。这人我们从来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无衣无食,怎么能熬得过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自从卡刚特号——哈,这一次我可记得它的新名字了——自从卡刚特号在爱尔高湾下碇之后,已经快两个月,除非这个逃走的灯塔人员一直能够靠生鱼草根过活……”
“反正我们在情报舰回来之前就要离开了,”康加说,“这是最保险的办法啊!”
“如果灯塔日志上的记载可靠的话,”卡刚特说,“它至少还要一个星期才到得了这儿。”
“一个星期内,”康加接下去说,“我们早已远远离开合恩角,安然向所罗门群岛或者新赫布里底群岛进发了。”
“是啊,康加。哦,我要上灯塔去一趟,最后把海上瞭望一下。如果望见有什么船的话……”
“如果有什么船,也不关我们的事情,”康加说,耸耸肩膀,“大西洋和太平洋是任凭人来往的。卡刚特号的文件全都准备好了。这方面一切必要的措施都做好了,你只管放心。倘若圣费号在拉美尔海峡口碰见它,它就要还礼,这就叫礼尚往来!”
康加对于自己的这些打算可以说是很得意。而且看上去一切情形的确是顺利之至。
这时天气已经完全晴朗起来,天边那条地平线虽然在十一二海里外,却已经能清清楚楚望见。海上仍旧是波涛汹涌,可是已经看不见白花,波浪虽大,但是决计阻止不了二桅船。还有,只要二桅船一进入海峡,风浪就会平息下来,那时候它一面有陆地掩护,又趁着顺风,就跟在一条江上行驶一样。
海上只有一条三桅船,两点钟时在东面出现了一下,非常之远,如果没有一具望远镜的话,卡刚特就会连它的桅索都辨别不出来。那船正向北面开。它的目的地总不会是太平洋这边,而且不久就望不见了。
可是,一小时后,卡刚特却望见一点东西,使他很不放心,他盘算要不要问康加怎么办。
他在东北方望见一缕黑烟,不过目前还距离很远。这就是说,有一条汽船正向司达登岛或者火地岛开来。
单是这缕黑烟就使卡刚特非常不放心。
“会不会是信报舰呢?”他盘算着。
现在还不过是 2 月 25 日,可是圣费号要到 3 月初才会来。它会不会早点来呢?如果是的话,它在两小时之内就会经过桑裘安角,那就什么都完蛋了。当他们目前正要恢复自由的时候,难道逼得要放弃自由,回到圣巴苏罗摩角那边过那种苦难的日子吗?
那条二桅船就在灯塔的下面,卡刚特看见它悠闲地摇晃着,简直像和他开玩笑。船上什么都清除了,除掉起锚开走之外,什么事情都没得做了。可是由于是顶风的缘故,它没法冲出正在上涨的潮水,而且在两点半钟以前,潮水决不降落。
所以在这条汽船来到之前,休想能开到海里去:如果是信报舰的话……
卡刚特嘴里骂了一句。可是康加正在忙着作开船前最后的准备;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想去打扰他,所以仍旧一个人留在灯塔上面眺望。
那船很快就驶近了,因为既是顺风,又是顺水。那位船长大约抽烟抽得很厉害,烟囱里吐出浓烟,不过烟囱遮在满张的帆篷后面,卡刚特还不能立刻望见。那船而且向右倾斜得很厉害。如果照这样的速度,它很快就会经过桑裘安角了。
卡刚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望远镜,汽船逐渐驶近时.他变得更加焦急了。不久它就会只有几海里远了,一部分船身也已经望得见。
卡刚特的恐惧快要达到顶点时,忽然完全消失了。
那只汽船已经挪开了一点,表明它是要驶进拉美尔海峡去。同时船上的全部帆樯也在卡刚特眼前显露出来了。
它是一条一千二百吨到一千五百吨的汽船,因此不可能是圣费号。
跟康加和其余的人一样,卡刚特对那条信报舰也很熟悉,过去它停泊在爱尔高湾一段时期里,他就时常看见它。卡刚特知道信报舰的帆樯是二桅纵帆式,而这条靠近的汽船却有三根桅樯。
这使卡刚特大大宽心下来,他庆幸总算没有引起同伙们的元谓惊扰。他在月台上又待了一小时,留神看着那船经过司达登岛向北面驶去,可是离开岛有三四海里,那就是说太远了,使它没法鸣炮报数——反正这个信号就是发出来也不会有人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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