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是把货物从底舱左边搬开。他们足足花了半天工夫才把这些货物搬到甲板上面。不过并不需要把货物搬上岸。也用不着把二桅船拖到沙滩上来。那些弹洞恰巧在人水线上面一点。因此把小划子靠在船侧就可以动手堵塞起来,这样并没有多大困难。主要的问题是肋架有没有被炮弹击断。
康加和木匠下船舱去检视了一下;发现两颗炮弹都只打中了船板,打穿的地方都是一样高:货物一搬开,炮弹就被他们找到了。船骨只被炮弹擦了一下,并没有受伤。两个弹洞离开有三英尺远,洞口很光滑,就像用锯子锯出来的一样。两个洞可以用拴塞牢牢封好,再用几根木头塞在船骨中间顶着,上面再加一层铜皮。
总之一句话,损坏并不严重。船身仍旧是完好无恙,很快就可以修好。
“几时呢?”康加问。
“我预备现在就把里面的横木做好,今天傍晚装上去,”法加斯回答。
“拴塞呢?”
“明天早上做,晚上装。”
“那样我们就可以在第二天晚上把货物搬回去,后天早上起锚,是吗?”
“一点不错,”木匠满有把握地说。
这就是说,所有的修理只要六十小时就够了,因此卡刚特号顶多耽搁不到三天。
卡刚特接着问康加要不要上桑裘安角那边去一趟,早上或者下午。
“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形,”他说了一句。
“有什么用处?”康加回答,“我们又弄不清楚要对付的是哪一种人。要去就得一群人,十个或者十二人,那就只能留下两三个人看船。我们不在的时候,万一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谁知道?”
“的确,”卡刚特同意他的话,“而且,去了又有什么好处?那些向我们开炮的人由他们死活去!唯一的事情是离开岛上,而且愈快愈好。”
“后天中午不到,我们就开到大海里了。”康加满怀信心地说。
如果康加和卡刚特上桑裘安角去,他们一定找不到法司奎士和约翰·戴维斯的踪迹。
在前一天的下午,约翰·戴维斯那个计策把两个人一直忙到傍晚。他们选择了崖角作为安放铁炮的地点。在这个转角上,满地铺着乱石,安放炮车很是便当。可是把炮抬到那边却非常困难。两个人先要沿着沙滩把炮拖过来,然后再拖过一处嶙峋的地面,可以说,简直拖不动。他们只好用铁棍把炮扛了起来,这样就花了很多时间和气力。
快到六点钟的时候,他们才算把铁炮装上炮车,把部位校准,正对着湾口。
约翰·戴维斯接着装上炮弹,抓上一大把火药用一块海草塞了进去;下面再上好药线,到时候只要擦一根火柴就行了。
约翰·戴维斯向法司奎士说:
“我曾经想过应当怎样打法。我们并不想把二桅船击沉。那样的话,那些狗蛋就会全部逃上岸来,我们可能遭到他们的毒手。我们主要的目的是逼得二桅船回到原来停泊的地方;在那边待上一个时期修理。”
“当然,”法司奎士说,“不过炮弹打穿了一个洞,一个早晨也就修补好了。”
“不见得,”约翰·戴维斯说,“因为他们非得把货物搬掉不可。我算一算这样至少要两天工夫,那时已经是 2 月 28 日了。”
“倘若信报舰还要等一个星期才来呢?”法司奎士反问他。“所以与其对准船身,还不如对准桅樯呢,你看好不好?”
“哎,当然了,法司奎士,如果二桅船的前桅或者主桅坏了——我看他们有什么办法修理得了——它就会拖上一个很长的时间。可是打中桅樯要比打中船身难得多,而我们的炮却是非命中不可。”
“是啊,”法司奎士回答,“而且如果那班魔鬼要等到傍晚时候才离开的话——这样很有可能,那就很不容易看得清楚了。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戴维斯。”
一切都准备好了,法司奎士和戴维斯没有别的事情,只有等待,两人守在铁炮旁边,只等二桅船经过他们面前时就对准它开炮。
炮击的结果,以及卡刚特号回到原来停泊地点的经过,上面都已交代了。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一直等到看见二桅船开回湾里来,方才离开原来的地点。
现在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必须在岛上别处找一个躲避的地方了。
法司奎士指出,康加和他的匪徒可能第二天上桑裘安角来,企图把他们捉到。
两人立刻决定对付的办法:那就是丢下现在住的小山洞,另在一二英里外找一处地方藏身,从这里可以望见从北面开来的船只。拉法雅舰长那时就会派出一条小船把他们接上船,岛上那时候是什么情形,他就会知道;至于当时的情形究竟是怎样。那就要看二桅船是否还留在小河里面,抑是开了出去而定了。
“但愿能够这样就好了!”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把这句话讲了又讲。
两个人在半夜出发,随身携带着粮食、武器和子弹。他们沿着海岸走了约有六英里路,绕着圣剑恩角的港湾。经过一番搜寻之后,两人终于在这座小港湾的对面找到一处洞穴;在信报舰到达或者二桅船离开之前,这个地方总勉强可以栖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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