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帕滕森先生的意思了,因为他又说:
“再说,可能会有另一个措施更……”
“什么措施,霍雷肖?……”帕滕森夫人迫不及待地问。
帕滕森先生认为目前不应该说得过于明确,就搪塞说:
“没有……没有什么措施……咱们回头再说!……”
他不愿意多说,可以认为是不想再吓唬帕滕森夫人。他也许没能让帕滕森夫人接受他的想法,尽管他引用了另一条拉丁语格言,何况他平时几乎不跟她说这些话。
最后,为了结束谈话,他这么总结说:
“现在,咱们收拾我的箱子和我的帽盒吧。”
五天以后才真动身,但已经作了的事就不再重做了。
总而言之,与帕滕森先生有关的,也就与那九名考试优胜者有关,往后的事就是做旅游准备。
再说,如果机灵号的起航日定在六月三十日,剩下五天,还得减去由伦敦去科克的二十四小时。
其实,帕滕森一行首先乘火车到布里斯托尔,再换乘往返于英国和爱尔兰间的轮船,到塞弗恩下,过了布里斯托尔运河,再过圣乔治运河,最后在昆斯敦下船。昆斯敦位于科克湾的入口处,碧绿的爱尔兰西南海岸。英国到爱尔兰乘船需要一天时间,而在帕滕森先生的脑子里,一天学习海洋知识足已。
至于接受征求意见的享受旅行基金生的家长们,他们很快通过电报或来信作了答复。对罗杰·欣思达尔来说,这事当天就能办成,因为他父亲住在伦敦,是他亲自去把凯伦·西摩夫人的设想告诉了家人。
其余学生家长的答复陆续由曼彻斯特、巴黎、南特、哥本哈根、鹿特丹、哥特堡到了,休伯·佩金斯的家长由安提瓜发来一封电报。
家长们对此建议给予了高度的赞许,并对巴巴多斯的凯伦·西摩夫人给予了很诚挚的感谢。
帕滕森夫人正在忙着给丈夫做旅游准备,而帕滕森先生正在结安的列斯中学的总账。可以肯定,他不会留下一张待登的发票,一笔未结完的账。
然后,他要请求主管人于当年六月二十八日停止他的总务职务。
与此同时,他丝毫没有忽视他个人事务。当然,他像他所希望的那样,了结了他耿耿于怀的那件事。在他们夫妇第一次谈话时,他大概就给帕滕森夫人讲得一清二楚了。
对此,有关人员仍然绝对保持沉默。将来大家会晓得是何事吗?……会的,如果帕滕森先生从新大陆平平安安回来的话。
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帕滕森夫妇多次拜访一位律师,甚至造访过有权能的法官。此事之所以被安的列斯中学的教职员工完全看在眼里,是因为每次帕滕森夫妇双双回家时,他神态比较严肃谨慎,而他那贤惠妻子的眼睛时而红得像刚刚泪如泉涌般哭过,时而那神气就像个大人物成功地作出了一项有力的决议。
尽管他们在这位和那位律师那里拿了不同的表格,但忧伤之情在目前的情势下似乎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六月二十八日到了。晚上起程。九点钟,领队及其队员坐火车前往布里斯托尔。
上午,朱利安·阿德先生和帕滕森先生会了最后一次面。
同时,朱利安·阿德先生叮嘱帕滕森先生要一丝不苟地记好旅游期间的账。叮嘱是虚,他是让帕滕森先生感到他肩负任务的重要,他多么相信他能得到安的列斯中学享受旅游资助金生的密切配合。
晚上八点半,大家在大操场上互相道别。罗杰·欣斯达尔、约翰·霍华德、休伯·佩金斯、路易·克洛迪荣、托尼·雷诺、尼尔斯·阿尔伯、阿克塞尔·威克本、艾伯塔斯·勒文、马格努·安德斯和校长、老师们以及不无羡慕地欢送他们的同学一一握别。
霍雷肖·帕滕森先生向帕滕森夫人告了别,并随身带了张她的照片。他道别用的是激动的话语,和一个有实际经验,已作好预防各种意外情况准备的男子的觉悟。
然后,身子转向九名享受旅游资助金的学生,见他们正往送他们去火车站的四轮马车上上,他抑扬顿挫的朗诵了贺拉斯这么一句诗:
明天的水路淼茫无垠。
现在,他们出发了。几个小时以后,火车就把他们送到了布里斯托尔。明天,他们将渡过帕滕森先生形容为渺茫水路的圣乔治运河……旅途愉快,安的列斯中学会考的优胜者们!
第四章 蓝狐狸酒店
科克一开始叫克夫斯,这个名字源于一片沼泽地,盖耳特语叫做科洛克。科克开始时是个不起眼的荒村,后来变成了镇,现在是芒斯特的首府,爱尔兰第三大城市。
科克是座有一定影响的城市,也许其沿海城市的影响占绝对优势,因为它地处昆斯敦——老克夫斯——李河下游。那儿有船台、商店、工厂。一座补给港和一座停泊港能接停各种船只,但主要接停因李河水深不够而转停的帆船。
帕滕森和享受旅游资助金的学生若晚到科克,就没有时间参观科克港,游览这座由两座桥把李河两岸连接起来的美丽岛,也没有时间去附近诸岛姹紫嫣红的花园漫步,再没有时间踏看花园的配套建筑。全市总人口不下八十九万,科克七十九万人,昆斯敦十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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