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个谨慎的海员不会不知道自己所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危险,除非天气是绝对的可靠。但最好还是只留下第二层帆、前桅帆、后桅帆和三角帆,这样更稳妥。
将近六点时,哈里·马克尔登上艉楼,当时帕滕森先生和他的学生们正聚集在那里,他命令支起天篷,每天晚上大家都留心做这件事情,然后,他又最后一次观察了一下天象说:
“系紧顶帆和第三层帆!”
约翰·卡彭特立即传达了这道命令,船员们遵命行事。
不用说,按照习惯,托尼·雷诺和马格努·安德斯会很机敏、灵活地爬上主桅的侧支索,这总是让领队既钦佩又担心……同时,又十分遗憾自己不能像他们那样。
这一回,韦尔·米兹随他们一块爬上去,其灵巧程度一点也不比他们逊色。他们几乎是同时爬上了主桅的横杆。三个人一起系紧了第三层帆。
“抓紧点,年轻的先生们,”他对他们说,“一定要谨慎小心,即使是在船没有行驶时……”
“我们抓紧着呢。”托尼·雷诺回答道,“我们如果掉到海里,那会使帕滕森先生痛苦万分的!”
把顶帆系好之后,三个人足以把三层帆系紧在横桁上,这面帆原来已被从主桅上降了下来。
与此同时,水手们也在前桅帆杆上做着同样的事情,接着,大三角帆、第一斜帆和后顶帆都被收了回来。
现在,船上只有两面第二层帆、前桅帆、后桅帆和小三角帆,最后的微风刚刚能把这些帆吹起。
依托着向东的潮流,帆船缓缓地向前行驶,直到太阳升起,它也只能行驶很少的航程。
如果真有雷雨来临,哈里·马克尔也不会惊慌了。
片刻功夫,大家就能把前桅帆和两面二层帆收回来。
当韦尔·米兹和托尼·雷诺、马格努·安德斯从桅杆上下来时,他观察了一下驾驶舱灯光照亮着的罗盘。
从早上起,机灵号大概向东南方向已经行驶了五十多海里了。这次,他认为船长会向另一侧,即东北方向行驶。
哈里·马克尔发现了他的这位“乘客”看到他仍然保持着原来的航线,表现出某种惊讶的神态。可韦尔·米兹是一个非常守纪律的人,对此他没有冒昧提出任何见解。
韦尔·米兹最后扫了一眼罗径,这时科蒂在掌着舵。韦尔·米兹看了看天,走到主桅杆跟前坐下。
这时,科蒂走近哈里·马克尔身边,也不怕被人听见,对他说:
“米兹好像并不认为我们是按照正常航线行驶的……那好,今天晚上,我们就把他和那些人扔到海里去,如果鲨鱼能留下他们的胳膊、腿,没什么能阻止这些家伙游回到利物浦去!”
无耻的家伙可能说了一句可笑的话,因为他狂笑着走开了,哈里·马克尔用目光制止了他。
约翰·卡彭特走了过来。
“哈里,我们把那条船还拖在船尾吗?……”他问道。
“是的,约翰,它会对我们有用的……”
那天晚上,晚饭在六点半才准备好,桌上摆着好多白天钓的鱼,兰亚·科克把这些鱼做得美味可口。
帕滕森先生说他从未吃过比这更好的东西……特别是金枪鱼,他表示希望年轻的垂钓者们能在航行中再钓些这种鱼。
吃过晚饭,所有人都上了艉楼,他们打算在那里等到夜幕完全降临,再返回各自的卧舱。
遮蔽在云层后边的太阳还没有从海平线上了消失,还有一个多小时,天才能完全黑下来。
然而,这时托尼·雷诺确认在东边的方向上发现了一艘帆船,几乎同时,听见韦尔·米兹说道:
“在船左舷的正前方。”
所有的目光都从这一侧望过去。
一艘大帆船,挂着二层帆和低帆出现在上风处四海里的地方。毫无疑问,这艘船行驶的地方还有些许微风和满后侧风,它现在正朝着机灵号迎面驶来。
路易·克洛迪荣和罗杰·欣斯达尔去找来自己的小型望远镜,观察着这艘朝西北方航行逐渐靠近的帆船。
“这条该死的船!”约翰·卡彭特向哈里·马克尔咕哝着。“一小时后,它就要驶到我们旁边了!……”
水手长刚刚产生的这种想法,科蒂和其他人也想到了。如果风完全停止,整个夜间两艘船就会保持这种无风停驶的状态,相距也许是半海里或四分之一海里!……然而,如果当初,哈里·马克尔为在爱尔兰海岸没有把这些学生干掉而庆幸的话,那么,现在的情况已不再是当时那样了。凯伦·西摩夫人给的钱就在船上,在这条船附近,他们的罪恶计划还能实施吗?……
“真倒霉!”约翰·卡彭特又道,“看来我们是永远无法摆脱这帮寄宿生了?……难道还要等到下一个晚上不成?……”
那艘船利用最后的微风向机灵号靠近。可这股微风马上就要停下来了。
这是一艘很大的三桅帆船,它的目的地,也许是安的列斯某个群岛,也许是墨西哥的某个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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