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基金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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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说这艘船的国籍,很难确认,因为在它的驾驶舱的斜桁上没有挂显示国籍的旗帜,可是根据它的构造和帆缆索具来看,好像是一艘美国船。

  “它好像没有重载……”马格努·安德斯提醒道。

  “事实上,”韦尔·米兹回答说,“我肯定它是条空载航行的船。”

  三刻钟后,那艘船离机灵号只有两海里了。

  是海流把这艘船推到这个方向上来的,因此,哈里·马克尔很希望它能超过机灵号。在凌晨一点到五点,只要它能驶出五、六海里远,他们就能实施计划,在这样的距离之外,任何叫喊声他们都听不到。

  半个小时之后,当最后一抹晚霞完全消失时,海上感觉不到一丝风。两艘船相距不到半海里。

  将近九点钟时,帕滕森先生拖着困乏的声音说道:

  “朋友们,我们走吧,难道你们不想回到船舱里去?……”

  “还早呢……帕滕森先生。”罗杰·欣斯达尔回答说。

  “从晚上九点睡到第二天上午七点,这太长了,帕滕森先生。”阿克塞尔·威克本接上说。

  “您回到欧洲时会像和尚一样胖,帕滕森先生。”托尼·雷诺大声说道,同时把自己的双臂在肚子周围弯成一个圆弧形。

  “请你们别为这个担心。”领队反驳说,“我总是可以恰如其分地把握好自己的胖瘦。”

  “帕滕森先生,您知道古代贤人留给我们的养生格言吗?”路易·克洛迪荣又说道。

  于是,他开始背诵萨莱纳学派二行诗的头两句:

  “sex horas dormire,sat est……”

  “Juveni senique……”休伯·佩金斯接着往下背。

  “Septem pigro……”约翰·霍华德也参加进来。

  “Nulli concedimus octo!”罗杰·欣斯达尔诵了结束句。

  令帕滕森先生高兴的是,他听到了从这些获奖学生嘴里相继说出的这段拉丁文语录,再劝他们回去也是无济于事。总之,他很想回去睡觉,就回答说:

  “如果你们乐意,那你们就呆在艉楼上呼吸夜晚的空气吧……可我……我困了,……我甚至比谁都困,我去睡觉了……”

  “晚安,帕滕森先生!”

  领队下到甲板上,回他的船舱去了。一睡到床铺上,他便打开舷窗,让凉爽的风吹进来,在自言自语地说完下边几个词之后,便熟睡过去了。

  “Rosani……letorum……angelum!”

  路易·克洛迪荣和他的同学们在外面又呆了一个小时。他们谈论在安的列斯群岛的旅行见闻,回忆他们所经历过的这样或那样的情景,甚至想象到,当他们回到家中之后,会以怎样喜悦的心情向家人叙说在整个旅途中所做的和所看到的一切。

  这期间,哈里·马克尔在机灵号后桅支索上挂起一盏白色的灯,无名船上的船长也同样在其前桅支索上挂上了一盏白色的灯。

  在这漆黑的夜色中这样做是稳妥和必要的。因为海上的顺流和逆流可能引起船的相互碰撞。从艉楼上,大家看到那艘船上摇摆着的信号灯,那艘船在起伏的海浪里仍然在原来的地方左右晃动着。

  这次,托尼·雷诺决心不超过萨莱纳学派建议的睡眠六小时,如果那艘船还在机灵号附近,大家就要升起信号旗询问它的国籍。

  将近十点钟时,所有的学生都回了船舱,进入甜蜜的梦乡。只有韦尔·米兹还在甲板上散步。

  年轻海员思绪万千,浮想联翩,他想到了巴巴多斯岛……三、四年内他不会再回到那里……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要在相当长时间内不能再见到她……他想到了自己就要去的那条艾丽萨·沃登号商船,他将要在这艘船上所担任的职位……他想到了这次旅行,对他来说,这是首次穿越这片海域的旅行……

  随后,他又想到了他顺路搭上的机灵号船……他想到了这帮小伙子,他对他们的印象是那样的好……托尼·雷诺和马格努·安德斯由于对航行颇兴趣而对他特别感兴趣。

  继而,他又想到了机灵号上的船员们,还有这个帕克森船长,人们对他有一种不由自主的反感,这帮海员好像很不欢迎他!……而他从未想到过他们会这样,那这种对他不利的印象是从何而来呢?……

  韦尔·米兹内心充满了忧虑和担心,他信步从艉楼向艉楼走去,几个水手沿舷墙躺在那里,其他的则在低声交谈着。

  哈里·马克尔看到今晚什么也干不成了,就告诉水手们,如果起风就通知他,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卧舱。

  约翰·卡彭特和瓦嘉在艉楼上值班,他们注视着那艘三桅船上那盏微弱的灯光。一股淡淡的雾气开始升腾起来。一轮新月挂在天空,满天的星斗在雾气中时隐时现,浓重的夜色笼罩着周围的一切。

  因此,机灵号附近的那艘船有可能不久就再也看不见了。可现在它还在那儿……如果听到喊声,船上的人就能把他们的小船放下来,也许能收留几个遇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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