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小时,为了保持在原地不动,路易·克洛迪荣和同学们互相轮流把握着船桨,韦尔·米兹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所以不想走得更远。另外,最重要的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不能离那艘船的距离太大,如果它重新起航,也许可以向它发出信号,或许可以试图直接追上来。
在九月后半月秋分时节里,早晨六点钟以前,天还没有亮起来。确实,从五点钟起,如果大雾开始散去,在三、四海里的范围内肯定能看到那艘船。
因此,韦尔·米兹所希望的,和罗杰·欣斯达尔,路易·克洛迪荣以及没有气馁的托尼·雷诺一样,就是万一大雾在黎明前散去,小船必须远离机灵号。
“在风的作用下,”他补充说,“如果机灵号离去了,另一艘船也同样会离去,那时在我们周围只有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海了!”
然而,乘着这只载重过量,没有甲板,又不不可能撑起一面大帆的小船,一个小浪就会将它打翻,这样能够驶到安的列斯群岛某个港口吗?……韦尔·米兹认为,在这第一天里的航行中,机灵号大概已经向巴巴多斯岛东南方向驶出了六十海里。六十海里,即使有一面帆,顺风顺水,小船也要用四十八小时才能驶过这段距离!……船上没有给养,没有淡水,也没有食品!……天亮之后,首先面临的就是饥渴!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
一小时后,大部分年轻小伙子由于极度的疲乏和难以抑制的睡眠需求,都躺倒在船凳上睡着了。如果说路易·克洛迪荣和罗杰·欣斯达尔还能撑得住的话,除非他们没有像其他同学们那样睡过去,这夜就显得漫长难熬。
因此,也就会只有韦尔·米兹一个人醒着,谁会知道。在如此不利的处境和恶运面前他没有感到绝望呢?……
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顶住潮水,等待大雾散去或天亮,也就不再需要划桨了。
然而,似乎有些断断续续的风从雾气中吹过,虽然海面又立刻恢复了平静。但一些征兆表明在接近黎明时,风又会刮起来了。
四点刚过,发生了碰撞。小船的前部确实轻轻地碰到一个障碍物上,这个障碍物也只能是一艘船的船身。
这难道是那艘逃亡者苦苦寻找了那么久的船?……
一些人已经醒了,其他人被同学们叫了起来。
韦尔·米兹握着一只桨靠向大船的身。小船慢慢地靠近大船尾部,韦尔·米兹触到了舵上的铁饰品。
小船到了船尾突出部的下面,由于雾气还比较重,小船大概没有被值班的人发觉。
突然,韦尔·米兹的手抓住了一根缆绳,这根缆绳有一米五左右,悬吊在船的尾部。
韦尔·米兹认出了这根缆绳……
这就是他自己在离开时割断的那根缆绳,这船是机灵号!……
“机灵号!”他用一个绝望的手势重复道。
这样漂泊了整整一个晚上,恶运重又把他们带回到机灵号跟前,他们就要再次落入哈里·马克尔之手!
所有的人都吓呆了,泪水从他们的眼中流了出来。
可是,难道再没有时间逃跑了吗?再不能去寻找那艘船了吗?……晨曦已从东方露出……五点来临……已经能感到一些清晨的和风……
突然,雾气向上升去,海面一片晴朗。视野可及三、四海里的范围……
那艘能看到的舱利用初起的微风向着东方驶去……现在只有放弃到那艘船上躲避的全部希望……
可是,还没有听到机灵号船上有任何响动。毫无疑问哈里·马克尔和他的船员们还在熟睡中,值班的水手甚至还没有发觉风已刮起来了,而船帆正盲目地在桅杆上摇摆。
那么,既然学生们没有希望得到其他解救的办法,他们就必须成为机灵号的主宰!
在构思出一个大胆的行动计划之后,韦尔·米兹准备付之实施。他把自己想要做的事用几句话低声说明。路易·克洛迪荣、托尼·雷诺、罗杰·欣斯达尔全都明白了。既然没有人看到小船出去又回来,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们听您的,韦尔·米兹……”马格努·安德斯说。
“您想什么时候动手呢?”路易·克洛迪荣问。
天刚亮,要在那些人醒来之前,对机灵号发起突然袭击,把哈里·马克尔关进他的舱里,把船员们关进船员舱内。然后,在年轻小伙子们的帮助下,由韦尔·米兹驾船或者重返安的列斯群岛。或者去追赶那艘和他们失之交臂的帆船。
小船悄无声息地沿着船底滑行,然后停在了左舷固定主桅侧索的腰外板旁边。借助船身上的金属配件和羊角铁,很容易跨过栏杆,踏上甲板。要是在后桅附近,由于艉楼的高度,攀登就比较困难了。
韦尔·米兹第一个向上爬。他的头刚一露出舷墙便停了下来并示意下边不要动。
哈里·马克尔刚刚从他的舱里走出来,正在观察着天气。桅杆上的帆在格格作响,他招呼船员们准备起航。
那帮家伙还在睡觉,没人回答他,于是他便向船员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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