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阿尔及尔,还是特内斯、舍尔舍勒、科勒阿赫、西迪费路希,似乎都已经陷入海底。
塞尔瓦达克上尉双眉紧锁,茫然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往事一幕一慕地浮现在眼前。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他在阿尔及尔生活过多年,那些曾经和他朝夕与共的朋友和同事们现在是不知存亡了。他想到了自己的祖国,不知道法国在这次天灾中能否得以幸免。他想在水下找一找,看可否发现一些阿尔及尔的废墟。“这场灾难竟会这样彻底,把一座城市全部毁灭干净了”他叫道。“不,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点遗迹!一些大的山峰总不会全部陷入海底。拔海一百五十米高的拿破仑城堡中的卡斯巴官,也总会有一部分露出水而的。除非整个非洲已经陷入地层深处,我们定可在水面上找到一些残垣断壁。”
然而事实确实令人吃惊。一个月前还是那样繁忙的,从马蒂福海畔到佩斯卡德角的二十公里宽的海面上,竟看不到一点残存的东西,连一颗漂浮的大树或一块木板也没有。这真是咄咄怪事。
那么水下是不是可以找到什么残存物呢?
铁马什夫伯爵觉得塞尔瓦达克的想法很有道理,于是下令用探测器对水下进行调查。
探测的结果更叫人莫名其妙了:海底十分平坦,水深只有四至五寻。他们接着在广阔的海面探查了两小时,但未发现山城阿尔及尔的任何遗迹。难道天灾之后,海水已将整个山城彻底荡平?
这真叫人难以置信。
此外,广阔的海底,竟找不到一点岩石、淤泥、沙子和贝壳。探测器从水底收集到的,只是一些五彩缤纷的金属粉末,性质如何难以断定。但地中海海底是绝没有这类物质的。
“二副,你看,”塞尔瓦达克说,“这里显然不是你所说的阿尔及利亚海岸。”
“如果这里不是阿尔及利亚海岸,水深绝不会是四五寻,而是二三百寻了。”
“你的意思是……?”铁马什夫伯爵问道。
“我没有什么看法。我完全给弄糊涂了。”
“伯爵先生,”上尉塞尔瓦达克说,“我们可否再往南走一走,也许那里可以找到我们在这里所找不到的东西。”
伯爵同普罗科普二副商量了一下,天气既然这样好,便决定再往南继续搜寻三十六小时。
塞尔瓦达克对伯爵如此尊重他的意见表示感谢,多布里纳号于是继续向南开去。
在后来的三十六小时中,他们对所经过的海域进行了仔细的探查。探测器所到之处,都表明海底十分平坦,水深只有四五号。他们还把挖泥机放到水下,搭起海底沉积物,但所携起的东西中却没有一块建造房屋的石块或金属碎块,也没有一点海洋中常见的藻类植物和珊瑚。昔日的地中海海底竟成了一个无可辨认的世界。
多布里纳号一直南下到北纬三十六度的地方。从船上的地图看来,他们如今正航行在昔日把大海和富饶的米提贾平原分割开的萨赫勒山脉的崇山峻岭中,海拔四百米的布扎雷阿最高峰就在这里!可是,即使这样高的山峰现在也无影无踪了。
他们继续向南航行,越过了萨赫勒山区的主要城镇社埃拉和种着许多法国梧桐的法里克市,并越过了卜利达城堡,该城堡比韦德一埃尔一凯比尔还要高出四百米,但现在也荡然无存了。
普罗科普二副担心在这一陌生的海面上继续航行会发生不测,希望返航或向乐前进,但上尉塞尔瓦达克仍坚持南下。
多布里纳号于是一直航行到穆扎亚山脉附近。山中相传有一些卡比利亚太居住过的古老的洞穴。角豆树、朴树和橡树漫山遍野,狮子、鬣狗和豺狗成群……其最高峰耸立在布鲁米峰和希法峰之间,拔海一千六百多米,这样高的山峰总会在水面上露出其峰顶吧……但事实确是,视线所及,到处是水天一色。
看来只好返航了。多布里纳号又回到了原来的海域,寻找阿尔及利亚遗迹的希望全部破灭了。
第十一章 发现路易九世陵墓
问题很清楚,阿尔及利亚的这一大部分地区已经陷入地层深处,根本不是沉入海底。而且,当这个地区陷落下去后,裂开的地壳又合拢了,所以那些高大的山峰没有在海底留下一点痕迹。地中海底的沙质土壤已经被一种现在还无法弄清的物质所代替。
至于这场大变动的原因,多布里纳船上的人们仍然一无所知。现在的问题是必须首先弄清楚受灾面积究竟有多大。
经过一番认真的讨论,大家决定沿着原来的非洲海岸,继续向东前进。这些天来的海上航行总算比较顺利。现在天气仍旧很好,必须利用这一有利的时机。
从马蒂福海岬到突尼斯边境,原来的海岸已无影无踪。按海城市德利斯,朱汝拉山脉——其最高峰为二千三百米,布热伊城,峻岩林立的古拉亚山,阿德拉尔山,迪哲拉山,小卡比利亚山,古人称为特里东地区的七座海岸山——其最高峰为一千一百米,旧套士坦丁港的所在地科罗城,今菲利普维尔港的所在地斯特拉城和应于四十公里宽的海湾顶端的波尼城,全都从地图上消失了。此外,加尔德海峡,罗丝海峡,埃社格山的圆形山顶,连绵起伏的海岸沙丘。马弗拉格市和以来集珊瑚而闻名的加尔市也都不翼而飞了。探测器一次二次地从水下提上来,但没有带回一点地中海所特有的美丽多姿的珊瑚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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