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由于这个省的这一部分没有城市。”戈弗雷答道。
“但有没有一个乡村?……”
“更不会有!”
“那我们是在什么地方?”
“我对此一无所知。”
“怎么!您对此一无所知!……可是,戈弗雷,我们得赶快弄清吧?”
“谁能说得上!”
“那我们怎么办?”塔特莱叫起来,把他伸向空中的胳臂弯成圆弧形。
“可能要当鲁滨逊!”
一听这个回答,教授跳了起来,可能没有一个小丑在他之前曾这么跳过。
当鲁滨逊!他们!当个鲁滨逊!他!当这个曾多年生活在詹一费南迪岛上的赛尔柯克的后代!当他们曾经多次阅读的丹尼尔·笛福和威尔斯笔下的那些假想的英雄的模仿者!当被抛弃者,远离他们的亲人、朋友,和他们的同类相隔几千英里,或许命中注定还要和野兽,或许是登上这片陆地的野人竞相生存,当毫无收入的悲惨的人,挨饿、受渴,没有武器,没有工具,几乎没有衣服,一切靠自己。
不!这不可能!
“别对我说这些事,戈弗雷,”塔特莱叫起来,“不!别开这样的玩笑!仅仅这种设想就足以将我杀死了!您刚才是开玩笑,是吗?”
“是的,我的正直的塔特莱,”戈弗雷答道,“您放心,但首先,让我们考虑一下最紧迫的事!”
确实,这关系到找到一个岩穴,一个山洞,一个随便什么洞,以能过夜;然后,设法搜集可能找得到的可食用的贝壳类动物,以好歹安抚一下胃的需要。
戈弗雷和塔特莱于是开始走下沙丘的斜坡,以前往暗礁处。戈弗雷对这样的搜寻显得非常热情;塔特莱则呆滞地陷于遭难的忧虑中。前者朝前,朝后,朝各个方向看;后者甚至无法看到10步远的地方。
戈弗雷在心里这么想:
“如果这块土地上没有居民,至少会有些动物在这里吧?”
他听说,在那附近,有一些家畜,即有毛和羽毛的猎物,不是那些在赤道区域很多的他只需去猎获的野兽。
以后的探索会让他去证实的。
不管怎样,几群鸟那时在沿海地带飞来飞去,麻雀、黑雁、杓鹬、野鸭,它们飞翔着,啾啾地叫着,空中到处都是它们的飞翔和鸣叫——毫无疑问,这是抗议侵入这个区域的一种方式。
戈弗雷从鸟推断出窝,又从窝推断出蛋,大概不无理由。既然这些飞禽群数很多地聚在一起,可能是因为那些岩石为它们提供了成千的洞让它们作为通常的住所。在远处,几只鹭和沙锥飞来飞去,表明附近有一片沼泽。
因此,并不缺乏飞禽:唯一的困难是没有制服它们的火器将它们击落。然而,在等待中,最好是利用它们的鸟蛋,而且决心以这种最简单的但滋养的方式将它们食用。
尽管如此,虽然午餐有了,怎样烧煮呢?怎样能弄到火?这是个重要问题,要留待稍后解决。
戈弗雷和塔特莱直接回到那片暗礁,几群海鸟正在那上面盘旋。
一件令人愉快的意外在那儿等着他们。
确实,在那些在沙滩的沙子上奔跑,在海藻中央,在水生植物丛下觅食的土生土长的飞禽中,他们就没有看见有一打母鸡和两三只公鸡是美国品种的吗?不!这决不是一个幻象,因为当他们走近时,不是有一阵响亮的鸡啼就像军号召唤似的在空中响了起来吗?
而且更远一些,在岩石间移动着的,力图爬到长满青翠葱绿的灌木的,最前面的那些沙丘斜坡上的四足动物是什么啊?戈弗雷对此同样不会弄错。在那儿有着一打刺豚鼠,五六头阉公羊,同样多的山羊,它们正安静地吃着这片草地边缘上的最前面的青草。
“啊!塔特莱,”他叫道,“您瞧!”
教授望着,什么也未瞧见,对这种未曾料到的处境的感受消耗得他太多了。
一个思考涌上了戈弗雷脑际,这思考是正确的:因为这些动物,母鸡、刺豚鼠、山羊、阉公羊,应该是属于“梦幻号”上私人的动物。确实,在海船下沉时,那些飞禽很容易地飞到了暗礁上,然后是沙滩上。至于那些四足动物,通过游泳,轻松地抵达了沿海地带最前面的岩石。
“由此可见,”戈弗雷观察着,“我们不幸的同伴中没有一人能做到如这些简单的动物,在它们的本能的指引下,做到的这件事!而且在‘梦幻号’载运的一切生物中,只有动物得救!……”
“得算上我们!”塔待莱天真地答道。
确实,对他来说,正因为像一个简单的动物,无意识地,精神力量未起任何作用,使得教授得以获救!
再说,这没什么要紧,有一定数量的这些动物到了岸上,对这两个船上的遇难者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形势。他们将把它们集中起来,把它们关进畜栏,而且,如果他们将继续呆在这块土地上,靠着它们这种种类的特殊的繁殖力,他们就能有一整群四脚动物和全部的家禽。
然而,那一天,戈弗雷希望只以海岸可以提供的鸟蛋和贝壳作为食物来源。塔特莱教授和他因此开始搜索大片海藻底下的石块缝隙,不无收获。他们很快就采集到了数量可观的淡菜和滨螺,这些东西在迫不得已时可以生吃。还在封闭海湾的北面部分的那些高高的岩石上找到了几打黑雁蛋。可能在那儿还有供更多人吃的可以果腹的东西。戈弗雷和塔特莱不太想对这第一顿饭食显得过于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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