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思忖,“有必要在这个方向设法住下来,如果我没有弄错,那就更好,我瞧见一条小河,可能发源于中部山脉的某个源头并流过那片草地。”
这留待明天以后查看。
靠南处,岛的外貌略有不同。森林和草地更快地被黄色的沙滩所取代,而且,很多处,别致的岩石突起在沿海海滩上。
但是,当戈弗雷相信看见,这岩石屏障再过去些的地方,一缕轻烟正升起在空中,他是何等的吃惊。
“会不会有我们的同伴在那里!”他叫了起来,“啊不!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自昨天至今他们要离开海湾,而且距暗礁好几英里?因此,这会不会是个渔村,或是某个土著部落的临时住宿地?”
戈弗雷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被风轻轻向西吹压着的这团稀薄的蒸汽是否真是一缕烟?可能是弄错了。不管怎样,它们不久就消失了:几分钟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是一个落空的希望。
戈弗雷最后一次看着这个方向;然后,见什么也看不见,他听任自己顺着斜坡下滑,再次走下这丘陵的坡面,重新进入树林底下的深处。
一个小时后,他穿过了整个森林,到了森林边上。
在那儿,塔特莱正在他那群两脚和四脚动物中等待着。而且,顽固的教授在忙着什么啊?还是那件事。他右手拿着一块木头,左手拿着另一块,仍在筋疲力尽地想使它们燃烧起来。他摩擦着,以一种应该得到更好的运气的耐心摩擦着。
“那么,”他远远看见戈弗雷就问,“那电报局?”
“没开门。”戈弗雷答道,他仍不敢说出他们的处境。
“那邮局呢?”
“关门了!我们还是吃饭吧!……我饿坏了!……我们吃完饭再谈。”
那天上午,戈弗雷和他的同伴仍不得不将就着吃这种生鸟蛋和贝壳类食物组成的简单的饭食!
“非常有益健康的特定食谱!”戈弗雷再一次对塔特莱说,他不太同意这种观点,勉强吃着。
第十一章
在这一章中,住宿问题就其可能有了解决。
白天已过去了一大半。因此戈弗雷决定新的住所留待次日再行考虑。然而,对教授提出的有关他的勘探结果这类不能不回答的问题,他终于回答说这是一个岛——菲娜岛——他们俩被抛到了这个岛上,而且在考虑离开这里的办法之前,必须考虑在这里生存的办法。
“一个岛!”塔特莱叫道。
“是的!……这是个岛!”
“四面都是海?……”
“自然。”
“但这是什么岛?”
“我对您说过了,菲娜岛,而且您会明白为什么我要给它取这个名字!”
“不!……我不明白,”塔特莱答道,一面噘了噘嘴,“而且我看不出有什么相似!菲娜小姐,她四周都是陆地!”
这感想令他们伤感,他们打算,这一夜尽可能不要过得太糟。戈弗雷回到暗礁那儿,又储存了一些他们不得不将就着吃的蛋和软体动物,而塔特莱,他的人生哲学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陷入了最痛苦的沉思中。
次日,6月28日,在公鸡打断他们的睡眠之前,两人就起了床。
首先是简便的早餐——跟隔夜一样。只是,取自一条小溪的清凉的水,被改善为从一头山羊身上挤的一点奶。
啊!正直的塔特莱!那种他不太喝,但在旧金山的酒吧和咖啡馆里随时他都能要来喝的薄荷酒,那种甜葡萄酒,那种雪利甜酒,那种雪利鸡尾酒在哪儿呢?他羡慕那些家禽,那些刺豚鼠,那些阉公羊,他们解渴时不要求在清水里添加甜的成份或酒精成份!这些畜生不需要火来煮它们的食物:草根、青草、谷粒就足够了,而且它们的午餐总是适时地在绿色的桌子上吃的。
“上路。”戈弗雷说。
两人出发了,后面跟着他们的一队家畜,它们执意决不离开他们。
戈弗雷的计划是去岛的北面勘探海岸的那个部分,他曾在锥体顶上看到那儿长着一丛高大的树,但他决定沿着海滩前往。拍岸浪会不会把失事后的残留物送到那儿?在沙滩的沙子上会不会发现“梦幻号”上的他的几个伙伴横陈在那儿,需要为他们举行一次基督教的葬礼?至于遇见活人,像他一样得了救,仅仅是一个水手,他也不再抱希望,灾难已经发生了36个小时了。
越过了最前面那排沙丘,戈弗雷和他的伙伴很快就到了岩礁的根部,他们见那儿和他们离开时一样荒无人迹。出于谨慎,他们在那儿又采集了些蛋和贝壳类动物,预料在岛的北部缺乏这些粗劣的资源。然后,沿着被最近一次潮水冲上来的海藻的边缘,他们向上走着并用目光察看着海岸的这一部分的所有地方。
什么也没有!还是什么也没有!
显然,我们得承认,如果说厄运把“梦幻号”上的这两名幸存者变成了鲁滨逊,它对他们可比对他们的前辈们显得严峻得多!对后者来说,失事的船上还留有一些东西。他们从船上取回了一堆生活必需品后,可以利用这些残剩物。诸如,可以吃一段时间的粮食,一些工具,一些武器,总之,用这些东西可以满足生活最基本的需求。但在这里,这些东西根本不存在!在那个漆黑的深夜,那艘船在大海深处消失了,连最细微的残剩物都未留在暗礁上!他们什么也未能救出来,即使便是一根火柴——而且事实上,缺少的尤其是这根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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