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弗雷带去了他的步枪和左轮手枪;黑人带上斧头和那把成了他最心爱的武器的猎刀。他们穿过板桥,来到小河的右岸,接着,穿过草原,向他们看到的岩石间升起烟的海边的那个地点走去。
戈弗雷第二次远足时徒劳地前往的那个地点要更靠东面一些。
俩人飞快地走着,同时不忘观察路上是否平安,小灌木丛和矮林后是否藏着什么可能发起可怕袭击的动物。
他们没有任何险遇。
中午,吃了午饭后,两人一刻不歇地来到了围着海岸的最前面那排岩石。那道烟,始终清晰可见,仍在四分之一英里不到处升起。只须顺着一个笔直的方向走就能抵达目的地。
他们因而加快了步子,但比较谨慎,以不造成惊动并不让自已被发现。
两分钟后,那道烟消失了,似乎那个产生烟的炉子骤然熄灭了。
但戈弗雷仔细地测定了烟曾出现于其上空的那个地点的位置。那是在一块形状古怪的悬崖状似被截去一段的金字塔的尖顶上,很容易认出来。他一面指给他的伙伴看,一面径直走去。
四分之一英里很快就走完了;接着,越过后面那些岩石,戈弗雷和卡雷菲诺杜到了海滩上,离那块悬崖50步不到。
他们向那儿奔去……不见一人!……但这一次,一堆刚熄灭的火,一些烧了一半的木炭清楚地证明了曾有一炉火在这个地方燃烧。
“这里有过什么人!”戈弗雷叫道,“什么人,只不过一瞬间,必须弄清楚!……”
他喊叫着……没有回答!……卡雷菲诺杜发出一声响亮的喊叫……没人出现!
他们俩于是搜索附近那些岩石,寻找可能被一个船上失事后,一个土著,一个野蛮人用作庇护所的一个岩穴,一个山洞……。
他们徒劳地搜寻了海边那些最小的坑洼。
没有任何旧的或新的临时居住地存在,甚至没有不管是什么人经过的痕迹。
“然而,”戈弗雷反复思忖,“这绝不是来自一个温泉的烟,这一次!这完全是柴火和草火的烟,而且这火是不可能自己燃烧的!”
搜寻毫无结果。因此,将近两点钟时,因什么都未能发现既感不安又觉困惑的戈弗雷和卡雷菲诺杜重走上回威尔树的路。
可以理解,戈弗雷边走边沉思着。他觉得他这个岛现在正处于某种神秘的力量的支配下。这类火的再次出现,猛兽的出现,是否表明某种异乎寻常的复杂情况?
当他回到草原一小时后,当他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一种清脆的撞击声时,他是否不得不坚信这种想法?……卡雷菲诺杜推开了他,其时,一条蜷缩在草下的蛇正要向他扑来!
“蛇,现在,岛上有蛇,在有了熊,有了老虎之后!”他叫了起来。
是的,那是条爬行动物,在它逃走时发出的声音中一下可以认出来,一条响尾蛇,最毒的那种,响尾蛇族类中的一个巨人。
卡雷菲诺杜冲到了戈弗雷和那条蛇之间,后者立即在茂密的矮林下消失了。
但那个黑人追了上去,一斧下去砍下了它的头,当戈弗雷和他会合时,两段蛇身在血迹斑斑的地上跳动着。
接着,同样危险的别的蛇又大量出现在和威尔树一河之隔的草原上的这整块地方。
这是否是突然出现的一次蛇的入侵?菲娜岛是否将和古代的那个泰诺斯相匹敌,它以其可怕的亚蛇类闻名于古时候,那种蝰蛇的名字也来自它?
“走吧!走吧!”戈弗雷叫道,一面以手势要卡雷菲诺杜加快步伐。
他显得不安。一些悲伤的预感使他心神不定,他都无法不去想。
在这些预感的作用下,他预感到有什么不幸即将发生,他急于回到威尔树。
当他走近架在小河上的那块木板时,那完全是另一回事。
那群巨杉下响起了一阵惊怖的叫喊。有人在呼救,一听就能听出那声调中充满了惊骇!
“是塔特莱!”戈弗雷叫起来,“可怜的人受到了袭击!……快!快!……”
越过桥,还差20步,就看见塔特莱正撒开两条腿飞快地逃跑。
从小河里出来的一条巨大的鳄鱼正在他后面追,上颌张开着,可怜的人,昏了头,吓疯了,不向左、向右逃跑,却笔直向前,这样就有被追上的危险!……突然,他绊了一下,跌倒了……他不知所措了。
戈弗雷住了步,面对这迫在眉睫的危险,他一刻也未失去冷静。他将步枪抵在肩上,在眼皮底下瞄准那条鳄鱼。
射得极准的子弹击毙了那头巨兽,它往边上一跌,跌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卡雷菲诺杜这时冲向塔特莱,把他扶起来……塔特莱只受到一些惊吓!但这是什么样的惊吓啊!
这时是傍晚6点钟。
不一会,戈弗雷和他的两个伙伴回到了威尔树。
在吃这顿晚饭时,他们不得不进行的,是多么苦涩的思考啊!等待着菲娜岛这几位客人的,又是多么漫长的失眠,不幸的命运现在正在向他们发起猛烈的追击!
至于教授,他在惊惶中只会反复他说着这句话来概括他的整个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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