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尼兹,是我!”
“圣塔胡安娜的传教士!”西班牙人叫道。
他说着举枪就要开火,雅克·艾洛赫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子弹远远地飞了出去。
“是的,阿尔法尼兹,我是圣塔胡安娜传教地的神父,也是凯尔默上校!”
阿尔法尼兹忽然看到上校的“儿子”让就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便马上举枪瞄准。
没等他扣动扳机,只听轰然一声,这个恶徒倒在了埃斯佩朗特神父的枪下。
推着马夏尔中士的车此时也赶到了现场。
让娜已扑入凯尔默上校的怀抱中,口中呼唤着父亲。
凯尔默上校以为自己的女儿早就不在人世了,他那从未谋面的女儿,眼前的男孩他怎么想得出是谁呢,所以他只一味地喃喃道:
“我没有儿子。”
马夏尔中士支撑着坐起身来,指着让娜说:
“您是没有儿子,我的上校,但您有女儿呀,她不就是吗!”
第十三章 传教地的两个月
凯尔默上校从故里消失奔赴新大陆已有整整14年了,这14年故事在纸上一叙却不过寥寥数段。
1872年,凯尔默上校得知亲爱的妻女在“诺顿号”海难事故中丧生。灾难的情形如此惨烈,他根本想不到女儿让娜会获救,他在让娜出生前几个月就被迫离开了马提尼克岛,所以连小女儿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凯尔默上校在军中又待了一阵,之后他辞去军职,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举目无亲,他决定把自己的余生奉献给伟大的传教事业,便加入了海外传教团。
其实在他的身上,本来就兼具军人与使徒两种气质。行伍出身丝毫没有妨碍他成为教士,反而使他成为一名具有战斗精神的教士,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让野蛮民族皈依宗教,也就是把他们归化为文明人的崇高事业中去。
凯尔默上校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任何人——甚至连马夏尔中士也瞒着——就于1875年悄然离开法国,来到委内瑞拉,在这片土地上,多少印第安部落尚处于蒙昧无知的状态,思想和体质都在逐步地退化。
凯尔默上校在委内瑞拉修习了神学和神职礼仪,正式被授予圣职,进入了海外传教团。他的西班牙语讲得和母语一样纯熟,改名埃斯佩朗特神父,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
他是1873年离开军队的,1878年成为神父,时年49岁。
到了加拉加斯以后,埃斯佩朗特神父决意前往委内瑞拉南部尚不为人所知的地区去,当时这里还很少有传教士,大部分土著部落从未接受过基督教的启蒙教育,都仍停留在野蛮的状态中。这位法国传教士感到自己有义务深入到与巴西毗邻的地区去寻找这些土著。1879年初,他动身起程,谁也不知道他以前的身份和经历。
埃斯佩朗特神父逆奥里诺科河而上,到达圣费尔南多并在那儿待了几个月。他就是从这里给一个朋友,南特的公证人发了一封信。这封信由于有私人事务要办而署上了他的真实姓名——这也是最后一次——他恳求收信人为他的行踪保密。
要知道,这封信直到1891年才从公证人的文件中被翻出来,交到马夏尔中士手中,此时,让娜·德·凯尔默在马夏尔身边已度过了6个年头。
在圣费尔南多,埃斯佩朗特神父拿出自己的积蓄,置办齐全了到河源以东建传教地所需的物资。他也是在这里遇到了安赫鲁斯修士,安赫鲁斯不仅对事业忠心耿耿,而且对印第安人的风俗习惯十分了解,这给了神父极大的帮助。
安赫鲁斯修士建议埃斯佩朗特神父特别关注瓜哈里布人,他们大多在奥里诺科河上游两岸或帕里玛高地附近地区游徙。在他们中间传教,既是一种慈善行为,因为他们格外贫穷,又是撒播文明的举动,因为他们被当作印第安人最可怕的部落之一。读者一定还记得,瓜哈里布人素有抢劫、滥杀甚至食人的恶名,虽然这丝毫不符合事实。但是,什么都挡不住意志坚强的前上校凯尔默,他已下定决心,要在罗赖马北面建立一个传教中心,把该地区的土著吸引到自己的周围。
埃斯佩朗特神父和安赫鲁斯修士离开了圣费尔南多,他们乘的两条船上满载着建立传教地所需的最基本的物资。以后要用的东西随时从河上往那边运,两条船逆流而上,在主要村镇和沿岸农场停靠休整,最后到达了瓜哈里布人所在的托里达河一带。
经过初期的种种失败、挫折和磨难,印第安人终于被埃斯佩朗特神父的善良、慷慨和承诺所吸引。地图上出现了一座新兴的村庄,神父给它取名圣塔胡安娜——胡安娜,这正是他女儿的名字。
14年过去了,传教地的发展壮大有目共睹。似乎再没有什么能让埃斯佩朗特神父重新想起他那痛苦的过去,就在这时,发生了我们正在讲述的这个故事。
马夏尔的话刚说完,上校就把让娜一下子搂进怀里,老泪纵横,沾湿了女儿的面庞。少女向父亲简要述说了自己的经历,如何被救到“维戈”号上,如何被收养在哈瓦那的埃雷蒂亚家,如何返回了法国,在尚特奈老屋里住了几年,她和马夏尔一听说上校曾从圣费尔南多寄过信,就决定前往委内瑞拉寻找,她女扮男装,化名让,在奥里诺科河上冒险,后来又如何在弗拉斯凯斯涉水处被阿尔法尼兹带领的基瓦人抓住,最后又如何奇迹般地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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