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走到躺在车上的老兵身旁,马夏尔中士仿佛重新焕发出活力,脸上又有了神采,他也哭了,喉咙里呜咽着:
“我的上校!我的上校!我们的让娜总算找到父亲了,我可以瞑目了。”
“我不许你死,我的老伙计!”
“啊!既然您不允许……”
“我们会好好照料你,把你治好。”
“如果您照料我的话,我当然就死不了了!”
“不过你现在需要安静。”
“我没激动,我的上校!瞧,我这就困得不行了。这回我肯定能睡个好觉。”
“睡吧,我的老朋友,睡吧!我们马上回圣塔胡安娜。路上不会让你累着的,过不了几天你就没事了。”
凯尔默上校朝车子弯下腰去,在马夏尔中士的额上一吻,他的“老朋友”已经微笑着睡去了。
“爸爸,”让娜叫道,“我们会救活他的吧。”
“会的,我亲爱的让娜,上帝保佑我们!”传教士答道。
他和热尔曼·帕泰尔纳已经察看过中士的伤口,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
这一枪是阿尔法尼兹打的,当时怒不可遏的老兵正要扑到他身上去。
埃斯佩朗特神父说:
“今天,我要让表现勇猛的印第安战士们好好休息一下,您的同伴们也需要彻底放松放松了,艾洛赫先生,明天早上我们再回传教地,由高莫带我们抄最近的路回去。”
“多亏这勇敢的孩子我们才能得救。”让娜说。
“我知道,”埃斯佩朗特神父说。
然后他呼唤印第安少年:
“过来,高莫,到这儿来!你救了这么多人,让我抱抱你!”
从埃斯佩朗特神父怀里一出来,高莫又偎到让娜身旁去了,他还没太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仍然管让娜叫“我的朋友让”!
少女的身上仍然穿着旅行开始以来的那套男装,埃斯佩朗特神父心想,不知其他旅客知不知道“让先生”原来是让娜·德·凯尔默小姐。
他很快就了解了情况。
他与雅克·艾洛赫、热尔曼·帕泰尔纳、帕夏尔以及瓦尔戴斯热烈握手。这两名忠诚的船老大,在漫长而艰苦的航行中始终跟随着旅客,从未有过动摇。
让娜在一边说:“爸爸,我要对您讲一讲这两位同胞对我的恩情,我真是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小姐,”雅克·艾洛赫的声音颤抖起来,“请您别说了,我并没做什么。”
“让我说,艾洛赫先生……”
“那就只说说雅克吧,我就不要提了,凯尔默小姐,”热尔曼·帕泰尔纳叫道,“我的事实在没啥好说的。”
“我对你们两人都感激不尽,亲爱的同胞,”让娜说,“是的,对他们两个,爸爸!艾洛赫先生救了我的命。”
“您救了我女儿的命?”凯尔默上校惊呼。
雅克·艾洛赫只得听让娜讲述了一遍他们的船在要到达圣费尔南多时遇险的经历,以及他如何奋不顾身地救了让娜的命。
让娜接着说:
“我刚才说,爸爸,艾洛赫先生救了我的命,但他并不仅仅做了这些,他陪着马夏尔和我一路走来,和我们共同寻找,还有热尔曼·帕泰尔纳先生。”
“您说到哪儿去了!”热尔曼·帕泰尔纳赶紧说,“我们本来就要上溯到奥里诺科河源头的,这是我们的考察任务,国民教育部长……”
“不,热尔曼先生,不是那么回事儿,”让娜微笑着说,“你们本来应该在圣费尔南多就停下来的,你们来圣塔胡安娜只是……”
“是出于我们的职责!”雅克·艾洛赫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
当然,更详尽的细节会慢慢告诉凯尔默上校,这场旅途中所有的惊险事故他早晚都会知晓的。眼下,虽然雅克·艾洛赫尽力谦让,不愿表功,但看到女儿对他如此的感激,上校对女儿心中的感情也猜出了几分。
让娜·德·凯尔默、雅克·艾洛赫和热尔曼·帕泰尔纳同神父交谈着,帕夏尔和瓦尔戴斯则为扎营而忙碌起来,众人要在这此过夜。他们手下的船员已经把尸体都扛到森林里去了。
在故斗中受伤的瓜哈里布人则由热尔曼·帕泰尔纳来为他们包扎。
食品从车里取了下来分给大家,一堆堆的篝火也燃起来了,凯尔默上校父女跟着雅克·艾洛赫和热尔曼·帕泰尔纳朝搁浅在岸边的两条船走去,不知它们有没有被基瓦人毁掉!
船只完好无损,因为阿尔法尼兹原本打算驾着这两条船沿文图阿里河而上,回到西部去。只等河水一上涨,船儿就可再度顺流而下了。
“真是谢谢这帮土匪,”热尔曼·帕泰尔纳叫道,“他们竟然没动我的器材!不然可叫我怎么回欧洲去呀!照了这么多像,到头来一张底片都不剩!那样的话我可不敢去见国民教育部长了!”
博物学家的欣喜自不待言,“加里内塔”和“莫里切”的其他乘客一见东西没少也都很高兴,被匪徒拿去的武器也从空地上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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