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抄尔先生是一位年长的委内瑞拉人。他15年前来到乌尔巴纳上游的提格拉定居。马沙尔先生是位真正的智者。他放弃从政,专心于畜牧业,他建起了一个牧场,喂养了上百头牲畜,由牧工来照管。饲养场周围的田地里种植着木薯、玉米和甘蔗。田地外则是茂密的香蕉林,香蕉多得吃不完。居住在这小小天地中的人们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
当两条船到达乌尔巴纳时,马沙尔正在此地办事。他乘着手下两名牧工划的独木舟到他的朋友镇长家串门儿,所以自然也被邀请参加今晚的聚会。
客人们并不奢望这地处奥里诺科河平原深处的小镇招待起来能像上流社会一样豪华隆重。但是,虽然没有制作精细的糕点、味道可口的糖果、香醇的名酒和稀罕的饮料,但女主人和她的女儿们做的点心吃起来也相当不错,——何况主人的态度又是那么热情。席间喝的咖啡口味醇厚,是用马沙尔先生牧场上的一种豆科植物烘焙成的。
可亲的老人用西班牙语和让·德·凯尔默谈得很投机。他提到了5年前让的同胞夏方荣在他的牧场上度过的几天,——太短暂了,他至今还感到遗憾。
“他当时多么迫不及待地要继续他的探险!”马沙尔又说,“他实在是个勇于开拓进取的人,我亲爱的孩子。他不畏艰难,冒着生命危险一直到达了我们这条河流的源头。他为法国争了光!”
可敬的老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激动,充分显露了他内心的热情。
让注意到,当马沙尔先生和镇长听说米盖尔、费里佩和瓦里纳斯此行的目的时,交换了一下惊异的目光。在他们看来,奥里诺科河的源头问题早就解决了,米盖尔的那种说法不是很正确吗?
虽然马沙尔不能和他们一同去圣费尔南多,而且他更倾向于认为阿塔巴布或瓜维亚雷是奥里诺科之源,但他还是鼓励三位地理学会的成员亲自去三条河流的交汇处看一看。
“这对科学研究只有好处,”他说,“谁知道你们诸位会不会从这次远征中带回新的发现呢?……”
“我们希望如此,”米盖尔说,“因为一过了圣费尔南多,再往前的区域就几乎无人涉足过了……”
“我们要一直走到……”费里佩肯定地说。
“能揭开事实真相的地方!”瓦里纳斯接过话茬。
借助让的简要翻译,马夏尔对谈话内容也略知了一二。为什么有些人非要搞清一条河到底是“从哪个洞洞里流出来”的呢?莫非他们理智不健全?马夏尔真不明白。
“总之一句话,”他嘟哝道,“要是所有的人都头脑清醒的话,就不会盖起这么多的疯人院来了!”
谈话的内容转移到了人们正在乌尔巴纳苦苦等待的两个法国人身上。他们到达此地时,镇长接待过他们。马沙尔先生也认识他们,因为他们离开时曾在提格拉牧场待了一天。
“从他们走后,”米盖尔问,“你们就再没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压根儿一点儿音讯都没有,”镇长答道,“我们问过好几次从东边来的平原人,他们肯定地说从未碰上过这两个人。”
“他们不也是计划逆奥里诺科河而上吗?……”让问。
“是的,我亲爱的孩子,”马沙尔说,“他们还打算对沿岸各村落都看一看。他们对我说他们的旅行是漫游性质的。热尔曼·帕泰尔纳先生是个求知欲极强的博物学家,为了采到一种新的植物可以连命都不要。另一位雅克·艾洛赫先生除了是名好猎手外,对地理问题尤为关注,一个地区位置的测算,一条河流流向的确定等等。这些爱好让他着迷……非常着迷……或许可以称之为狂热……至于说能不能回来……”
“但愿这两个法国人没遇到什么不测!”瓦里纳斯说。
“但愿如此,”镇长附和道,“虽然他们离开得实在太久了!”
“是否能肯定他们要回到乌尔巴纳来?……”费里佩问。
“这点毫无疑问,因为他们的船在这儿等着呢,他们采集到的标本和宿营工具全在船上。”
“他们走的时候,”让问,“有没有向导跟着……有没有带些陪同人员?……”
“有……是我陪他们我的几个马坡尤族印第安人,”镇长说。
“那帮人您认为可靠吗?……”米盖尔又问。
“在内陆的印第安人里面他们是最诚实的。”“那么,”让又说,“知不知道他们准备到哪块地方去?……”
“据我所知,”马沙尔先生说,“他们要去奥里诺科河东面的玛塔佩高地,那个地方除了雅鲁罗族和马坡尤族印第安人之外没人去过。你们的两个同胞和随员们的头儿骑着马,其他六七个印第安人背着口袋跟在后面步行。”
“奥里诺科河东面的地区是不是很容易被淹没?……”让·德·凯尔默问。
“不会的,”米盖尔答道,“平原要高出海平面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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