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盖尔、费里佩和瓦里纳斯都觉得这是必要的。而马夏尔叔侄按说也没什么理由不同意。雅克·艾洛赫和热尔曼·帕泰尔纳有自己的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负担或妨碍。不管马夏尔怎么想,三条船一起走肯定更安全。
“再说,别忘了他们还是咱们的同胞呢。”让对马夏尔说。
“太年轻了点儿!”马夏尔摇头咕哝了一句。
他们的故事听起来肯定有意思。而当他们得知叔侄二人也是法国人——甚至同是布列塔尼人——,更是急切地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雅克·艾洛赫现年26岁,布雷斯特人,他曾圆满完成了好几次探测任务。这次他奉国民教育部之命对奥里诺科河流域进行考察。他是6个星期前到达该河三角洲的。
年轻人不愧是一名优秀的探险家,勇敢而又审慎,他的耐力和干劲都已数经考验,乌黑的头发,热情的眼睛,红润的脸庞,高高的个头,强健的体格,优雅的举止,他的一切都那么出众。他的面容是端庄严肃的,又随时绽放笑容,让人一见就产生好感。他从不刻意去讨人欢心,去装模作样或炫耀自己,但人们总是很自然地就喜欢上他。
他的同伴热尔曼·帕泰尔纳,28岁,也是布列塔尼人,被国民教育部委派为他这次考察的助手。他出身于雷恩的一个名门之家,父亲是上诉法院推事。帕泰尔纳双亲都健在,还有两个姐妹,身为独生子的艾洛赫则已父母双亡,继承了一笔相当可观的遗产,可供他专心从事自己热爱的事业而无后顾之忧。
热尔曼·帕泰尔纳与雅克·艾洛赫是中学同窗,两个性格迥异,但都具有坚强的意志。艾洛赫去哪儿帕泰尔纳就跟到哪儿,绝无半句怨言。他对自然史有浓厚的兴趣,对植物学和摄影更是着迷,他拍起照来,就是在枪林弹雨之中也不为所动,镜头照样端得稳稳的,他长得不算英俊,但也绝非丑陋,一个有着聪慧面孔、一天到晚乐呵呵的人怎么可能丑陋呢?他比艾洛赫个子矮些,身体像铁打的一样结实,走起路来不知道什么叫累,肠胃好得连石头也能消化,粗茶淡饭甚至饿上几顿都没关系,当他听说雅克·艾洛赫的使命之后,主动要求做他的副手,艾洛赫对他甚为了解。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得力,更可信的同伴了。此次这项任务没有规定期限,完成为止,不仅要对奥里诺科干流进行考察,还要包括它的支流,甚至连地图上没标出的小支流也不能遗漏,考察重点放在中游,直到探险者们所达到的最南端圣费尔南多。
两个法国青年从奥里诺科河入海口的众多支流开始,上溯到玻利瓦尔城,又从玻利瓦尔城一路考察到乌尔巴纳,他们把船只和行李留在镇上,前往河流东边地区,一个带着观测仪和一杆格里纳牌内击铁、带排壳器的可连发卡宾枪,另一个背着采集箱外加一杆同一个牌子的好枪,两人还各有一把手枪别在皮枪套里。
雅克·艾洛赫和热尔曼·帕泰尔纳离开乌尔巴纳,前往还不太为人们所了解的玛塔佩高地。一队马坡尤印第安人带着简单的宿营工具跟随着他们。三个多星期之后,他们停止东进,此时距奥里诺科河已有300公里,这期间他们考察了南边的苏阿普雷河,北边的托尔图加河(也叫夏方荣河),测绘了山志图和水文图,采集了不少新的植物标本。15天前他们起程返回乌尔巴纳。
归途中发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危险事件。
首先是两个年轻人遭到了一伙布拉沃族印第安人的攻击,他们成群结队地在内陆游荡,等他们好不容易打退了印第安人,又只得被迫退回了玛塔佩高地脚下。在那儿,他们的向导及土著随从带着他们的东西跑掉了。两个人只剩了研究工具和武器,别的什么都没了。走到离乌尔巴纳20里地的时候,他们决定回到镇上来,路上就吃捕到的猎物,睡在大树底下,两人轮流守夜。
48小时之前,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令人难以置信的乌龟迁徙队就来到了他们正待的地方。其他野兽被龟群往前赶着跑,将路都堵住了,他们俩被围在中间怎么也出不去。于是他们干脆踩到龟壳上,让乌龟驮着他们前进——这么做既安全又有利,因为乌龟也正往奥里诺科河右岸去呢。开始只有一些猴子在他们周围,可是天大亮之后,在距河岸没几里的地方,一些惊慌逃散的猛兽也冲进了龟群。情况变得危急起来,对这些狮、虎、豹要严加提防,几只猛兽倒在卡宾枪下,而黑压压的龟群,仿佛美洲大城市街道上攒动的人流一般,一刻不停地向奥里诺科河逼近,当雅克·艾洛赫和热尔曼·帕泰尔纳打完最后几发子弹时,透过保护着小镇的火幕,镇口的几间房屋已看得见了,两个法国人的历险也就此结束,总算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而乌尔巴纳也免于毁在龟爪之下的噩运,可以说整个事件的结局是圆满的。
雅克·艾洛赫的讲述如上,他并打算改变原定路线。他要和热尔曼·帕泰尔纳一起乘上小船,继续对奥里诺科河的考察,直到阿塔巴布河上的圣费尔南多。
“直到圣费尔南多?……”马夏尔中士皱起了眉头。
“然后再不住前走了。”雅克·艾洛赫回答。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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