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夏尔的这一声“啊”与其说是出于满意不如说是因为恼火。
让·德·凯尔默的这个“代理叔叔”真是越来越不近人情了!
让也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不用说,雅克·艾洛赫对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年仅17岁的孩子就敢于踏上如此危险的旅程。艾洛赫和帕泰尔纳都不认识凯尔默上校,但是在布列塔尼的时候他们听人说起过他的失踪,命运的安排使他们与这个寻找父亲的少年走到了一起……热尔曼·帕泰尔纳对凯尔默家族略有所知,他竭力地想记起来一点儿什么……。
“让先生,”故事讲完之后雅克·艾洛赫说,“能与您相遇我们感到非常高兴,既然我们俩也是去圣费尔南多,那咱们就同行吧。我希望您在圣费尔南多能打听到凯尔默上校的下落。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尽管说好了。”
少年对同胞表示了谢意,马夏尔则在心里嘀咕:
“本来就有三个搞地理的,又来了两个法国人!……真见鬼!……他们也太……太想帮我们的忙了!……当心……我们一定得当心!”
下午,准备工作就绪,当然这是指第三条船,因为另两条从早上就已整装待发。新加入的这条船叫“莫里切”,船老大是巴尼瓦印第安人,名叫帕夏尔,9名印第安船员也都棒得很。两人重新添置了物件,雅克·艾洛赫一想到在玛塔佩高地被向导偷去的野营用具就不免感到心疼。而对热尔曼·帕泰尔纳来说,保住了自己那装得满满的标本箱就足够了,他已别无所求。
第二天,8月28日,天一破晓,三条小船就词别了热情慷慨的镇长、马沙尔先生和乌尔巴纳的居民。
可敬的老人再次将少年搂了一搂,他希望当少年和他的父亲凯尔默上校在归途中路过提格拉牧场时能来看看他并在他家住上几天,老人吻了吻少年的面颊,说:
“加油干,我的好孩子,我的祝福与你同在,愿上帝为你指引道路!”
三条船相继启航。徐徐刮起的风便利了船的航行,并有逐渐增大的趋势,船速还可进一步提高。船儿扯起帆,最后一次向乌尔巴纳道别,沿着水流较缓的右岸滑行。
从乌尔巴纳开始直到圣费尔南多,奥里诺科河几乎呈一条南北向的直线。两个镇分别位于河流的两个主要转弯处,两镇的经度也相差无几。所以如果风能持续不断地赶上顺风的话,这段航程将是很迅速的。
三条船共同航行,速度相同,当航道较窄时它们就像卢瓦尔河上的驳船那样鱼贯而行,当航道足够宽时它们就齐头并进。
奥里诺科河的河面倒不是不宽,但在乌尔巴纳上游,大面积的沙堆堵塞了河道。这个季节,由于河水的上涨,沙堆大部分浸在了水中,只露出中间最高的一块,长着绿油油的野草,成了水中的座座小岛,这时船就只能小心地绕行其中,这些沙岛将河面隔成了4条水道,而在旱季就只有两条水道可通航了。
每当船与船之间相距几米时,两船的乘客就搭起话来,让是有问必答,大家谈论最多的是寻找凯尔默上校,以及成功的可能性,雅克·艾洛赫不住地给少年打气鼓劲儿。
热尔曼·帕泰尔纳则早早在“莫里切”船头架好了相机,一发现值得一拍的景色,马上进行快镜摄影。
谈话并不只是在“莫里切”与“加里内塔”之间进行,两个法国青年对米盖尔、费里佩和瓦里纳斯的考察工作也很感兴趣。他们不时听见三位地理学家的热烈讨论,当他们在途中观察到新的现象,并认为能增强自己的论点时,那副激动劲儿就更不用提了,两个年轻人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三位学者性格的差异,并不无道理地认为米盖尔先生最亲切最可信赖。总的来说这个小团体的成员相处得还是很融洽的,对于马夏尔那爱抱怨爱发牢骚的老兵脾气,雅克·艾洛赫甚至也给予了谅解。
他甚至想到了一个连米盖尔他们也没意识到的问题,并对热尔曼·帕泰尔纳说:
“这个嘟嘟噜噜的老头子竟是小凯尔默的叔叔,你不觉得不对头吗?……”
“有什么不对头的,也许孩子的父亲跟这老头是连襟关系呢?……”
“那倒也可能,不过——你得承认这点——他们的成就可相差甚远,……一个是上校,另一个才仅仅是个中士……”
“这点倒不假,雅克……现在也是这样……将来恐怕也不会再改变……”
“好吧,热尔曼!……说到底,他们愿意做叔侄是他们自己的事。”
雅克·艾洛赫还真看得挺准,觉出了事的蹊跷,在他看来,两人的亲属关系是为了旅行的方便而谎称的。
上午,小小船队开过卡帕那帕罗河及其支流印达巴罗河的河口。
不消说,米盖尔和雅克·艾洛赫这两位射手是不会放过任何猎物的。烹调得法的野鸭和野鸽大大丰富了以腊肉和罐头为主的食谱。
左岸景象颇为新奇,岩石耸立的峭壁表明已经到达了巴拉关高地的脚下,此处河流仍有1800米宽。再往上直到米纳河口就越来越窄了,水流也湍急起来,恐怕要给行船带来一定困难。
52书库推荐浏览: [法]儒勒·凡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