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雅克·艾洛赫和热尔曼·帕泰尔纳是单独行动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在维查达河口停下来,就像几个星期前在乌尔巴纳所做的那样。不过两人在梅塔佩高地的闯荡可差一点以惨剧告终。当“莫里切”在马塔维尼村的河岸上紧挨着“加里内塔”停稳时,热尔曼·帕泰尔纳说。
“我亲爱的雅克,我想,咱们是奉国民教育部来奥里诺科河上进行科学考察的吧……”
“你想说什么呀?……”雅克·艾洛赫听到这话吃了一惊,问道。
“我想说,雅克……考察对象是否仅限于奥里诺科河呢?……”
“奥里诺科河及其支流……”
“那好,不瞒你说,我觉得自从离开乌尔巴纳之后,咱们对奥里诺科河上游各支流的考察就比较欠缺……”
“你这么认为?……”
“想想看吧,我亲爱的朋友。右岸的苏阿普雷、帕拉鲁玛和帕尔瓜查等河我们去过吗?……”
“我想没有。”
“左岸的梅塔河,奥里诺科河最大的支流之一,我们去它的两岸看过吗?……”
“没有,我们只从河口过去的,没往里深入。”
“那西波波河呢?……”
“西波波河也没看。”
“那维查达河呢?……”
“维查达河我们也对不住。”
“你这么说是开玩笑吗,雅克?……”
“这有什么,我的好热尔曼,来的时候没做的事,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再做嘛,你的支流们不会消失掉的,我想,即使在旱季它们也不至于干涸,等我们沿大河顺流而下时候,再去考察它们也不迟呀……”
“雅克……雅克……等我们回去以后,国民教育部的部长还要亲自接见我们呢……”
“那好啊,我的博物学家,咱们就对部长大人说:部长先生,如果我们是单独行动的话,肯定会对上游各支流考察一番,可是我们还有旅伴……极难得的旅伴……所以我们觉得还是和他们一起先到圣费尔南多比较好……”
“我想我们要在那儿待上些日子对吧……”热尔曼·帕泰尔纳问。
“直到瓜维亚雷和阿塔巴布的问题得到解决,”雅克·艾洛赫说,“本来嘛,依我看米盖尔先生的提法才是正确的,不过借此机会研究一下费里佩和瓦里纳斯先生所钟爱的支流也不错。我向你保证,咱们会从中受益的,国民教育部会给我们以最高的褒奖!”
此时,让·德·凯尔默正一个人坐在船里,这一番话他全听到了,他并不是在有意偷听,再说对方谈论的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话题。
自打两伙人相遇之后,尽管马夏尔总是竭力阻止,雅克·艾洛赫却能抓住每一个机会对让·德·凯尔默表示极大的关注,让无疑是注意到了这点的,他会如何回应这种关心呢?……他这种年纪的男孩子,在异国他乡遇上一位同胞,对方对他这么关心爱护,处处照顾,如此热切地祝愿他能达到目标,并尽最大的可能给他以帮助……让是否会像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毫无保留地依赖这个人呢?
不,尽管这看起来简直不合情理,让虽然不时地被打动并表示出感激之情,可是他对雅克·艾洛赫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倒不是因为否则的话马夏尔会责备他,而是由让自身腼腆谨慎的性格所决定的。
等到了圣费尔南多,也许让需要继续他的寻父之行,而雅克·艾洛赫则要掉头回返,哦,是的,当离别来临之际让会很伤心的……也许到时候他会想:要是雅克·艾洛赫能给他当带路人就好了,他成功的希望就更大了。
谈话行将结束时,雅克·艾洛赫的一句话又叫一直在听的让感动不已:
“再说,热尔曼,还有我们路上遇见的这个男孩,我对他很感兴趣……难道你对他不是深有好感吗?”
“是的,雅克!”
“我想,热尔曼,他出于爱父之心进行探险的愿望越迫切,他所遇到的困难和艰险也就越多,因为他会知其不可而为之!如果他在圣费尔南多能打听到什么消息的话,他肯定会接着到奥里诺科河的更上游去的……甚至要一直跑到内格罗河……是的!……当他想到:我的父亲就在那儿……他就一定要前往!……他是一个意志格外坚强的孩子!……从他的言行举动不难发现,他那高度的责任感已经发展成了一种英雄主义!……你说呢,热尔曼?……”
“雅克,我同意你的这些看法,我想,你有理由为年轻的让·德·凯尔默担心……”
“而为他出主意,保护他的又是什么人呢?……”雅克·艾洛赫接着说,“一个老兵,为了让他会把命都豁出去的……可这是少年所需要的旅伴吗?……不,热尔曼,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希望的吗?……告诉你吧,我宁可希望少年在圣费尔南多一点他父亲的消息也打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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